白羽遥的手攥上桌角,后又软了下来。
“罢了,王爷对你那么好,你不愿回去我也能理解。”
承祈听到这话吸吸鼻子,破天荒地带上丝委屈说。
“王爷对你更好,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白羽遥嘴已经张开了,才发现这话确实无法反驳。蓦然他心头微颤,一种令他不太舒服的想法涌现。
“你不会是喜欢王爷吧?”
承祈瞬息瞪圆的眼睛里满是惊诧。
“你怎么会这么想?!”
白羽遥听此暗暗安心,问。
“你既不喜欢,为何初见时我唤了你声王妃后,你态度明显变好了?”
不提这儿事还好,一提承祈就气到站起来拍桌子!
“还不都是因为你!”
白羽遥被凶得莫名其妙的。
“怎么就因为我了?”
承祈牙都要咬碎了,指着他道。
“你说你一个天神没事儿给凡人送什么花?送就算了还走、走就算了还回来、回来就算了还被认出来!”
“白羽遥,你也不能这么狠,吊胃口让一个凡人等你十年!你真当是十天啊?”
白羽遥发直地望着他,半天才低下头,无力道。
“我以为他会忘,我、我没想”
我没想让他喜欢我
这话在心里说完,白羽遥自己都想给自己来一巴掌。
“没想什么啊?”
承祈胸膛剧烈起伏,满腔的怒火喷涌而出。
“你知道这十年他回过多少次那条巷子,去了多少个戏法班子吗?”
“他可是位王爷啊!出生皇室再被护着,也不至于傻到信这种鬼话吧!”
“可偏偏他信!”
承祈“砰”
的一拳砸在桌上。烛火骤颤。
“十年,他就守着你的一朵破花单相思,你知道我看着,我是什么心情吗?”
新衣的布料被白羽遥攥得褶皱不堪,似是怎么熨都不会再平。
当初从凌墨安口中,因那朵玉兰而得来的真诚夸赞,此刻成为了他无法为自己开脱的罪证。
他给他留了一个念想,一个残忍的、不会枯萎的念想。
“我”
白羽遥嗓子刺痛,泪水早已蓄满了眼眶,却怎么也流不下来。
他心堵得慌。一想到凌墨安十年间无数次怀疑自我,又无数次重拾希望的样子,他就从骨缝里往外渗着疼。
而那个时候他干什么?
他在睡觉!
白羽遥啊白羽遥,你有没有想过若你再也不下来了,以他的性子,他是会等你一辈子的?
你有没有想过他的一辈子,能有多长?
白羽遥喘不过气,手脚冰凉地趴在桌上抖得厉害,不由想起了那把从凌墨安手中掉落的匕首。
现在他多希望凌墨安对他狠点儿啊,就地将他的心搅烂才好。
承祈见白羽遥这样怒极反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