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昭如疲惫地靠着椅背,黄昏温暖的光亮照在他身上,没有焦点的眼睛也不知道在看着哪里,只是嘴唇微微翕动:“奴婢在面前未下跪却不敢发一言,该让他长长记性了。”
原本睁着的眼睛又缓缓合上,不久又重新睁开,现在还没到休息的时候。
何为天下共主?要是换做桃之来,必能答得让人心服口服。司马昭如想到这,忽然悟到了什么一样,朝中缺臣,后宫缺后,桃之不就是最合适的人吗?
明大理,知其法,懂其制,与韩谦诚又自小相识,司马昭如久违地觉得顺心,起身朝外走。
趁天还没黑,该去会会未来皇后和丞相了。
司马昭如没有乘坐马车,让人备了一匹马就出宫了,江涟也想跟去,但被拦住了——他现在的身份是宫里的下人,没有命令不可跟随。
江涟看着司马昭如渐行渐远的背影,一股复杂的感觉涌上心头。
天也快黑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江涟这样想着,朝司马昭如寝宫走去。
“我找相如。”
司马昭如喘匀了气,和门口的人说。
看门的下人见着他就让他进,带着他去找司马相如。
司马相如不知今日会有人来访,现在正在院里练着琵琶。
“相如。”
司马昭如叫了他一声。
司马相如抬眼,长得极其相似的一双眼睛仿佛注满了一池春水,温柔又明亮,他放下琵琶起身:“兄长找我何事?”
笑着迎上去。
司马昭如单刀直入,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我想让之之做皇后,你可允?”
“这”
司马相如帮他倒了一杯茶让他坐下:“这是孩子的事,我不可帮他决定。”
“我来问你意见,如果你不允那便是不允,我不会逼迫半分。”
司马昭如笑笑。
“等孩子回来再问问他,兄长,我倒是挺想知道你是怎么看这件事?”
司马相如的洞察力一眼便可看出来了。
司马昭如喝了口茶,道:“皇上现在羽翼未丰,我本是他的下人,我以咄咄逼人的口气责骂他,竟能一言不发,有些过分懦弱了,虽然现在年纪小,但也该让他收收心了。我知道,之之一定可以约束他,我也不管这对我来说会不会危险,如若让外人知道,我不过是杀头,只是怕你们受牵连,不过你可以把自己择出去,干干净净的,后果我一人承受便可。”
把砍头这件事说的如此云淡风轻,也不知道是下了多大决心。
“嗯,我会让之之考虑的,但孩子始终是孩子,还劳烦兄长教育。”
“这倒不用。”
话语间,桃之就回来了:“娘叔叔好。”
桃之是异域人,眼眸不似司马昭如般柔和,但看着依旧有些让人觉得温柔,如沐风春般,一双金色的眼睛很清澈能倒映出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