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有什么官司要断。
没一会,怀宁郡主就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了揽芳殿,带头给长公主行礼。
长公主抬手示意怀宁郡主过来,怀宁郡主就起身坐到了长公主身边,甜甜的叫了声:“祖母。”
长公主抚摸着孙女冰冷但嫣红润泽的小脸,问她:“在外面玩了这一会,可是冷着啦?”
怀宁郡主眨眨眼,调皮道:“不冷,热乎的很!”
长公主随意扫过下面某个人,意有所指道:“是挺热乎的,称心了吗?”
怀宁郡主笑弯了眼睛,将自己的脸颊埋入长公主的手心里,显然是非常满意了。
长公主拿手指戳她脑门:“嗯,看来是半点委屈都没受!”
众人正心照不宣的露着同款的慈爱笑容看着长公主祖孙二人秀亲昵呢,就见怀宁郡主抬起头,轻咳一声,端正了脸色,说道:“正有一事要禀报祖母,巡盐御史家的杨小姐不仅对孙女出言不逊,还想要动手袭击孙女!我想着今日是祖母与诸位夫人的花会,虽不想扫人雅兴,但更不能独断专行,所以就将人带了来给祖母和诸位夫人断一断这里面的是非,另外,也想问问杨夫人,”
她将视线扫向杨太太,冷言道:“巡盐御史府可是对本宫有何不满,不然,为何会教导自家嫡长女专门针对本宫?”
早在郡主提到杨小姐的时候,杨太太就茫然的站了起来,等看到人群里自己女儿狼狈的身影,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她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今日之事恐怕不能善了。果然,待听到郡主话里牵扯到巡盐御史府的时候,她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称:“不敢!”
对于满屋子的人和事,长公主只关心一件。她担心的问孙女:“可曾吓着?可有受伤?”
怀宁郡主撒娇道:“祖母放心,有那么多人在呢,孙女哪里会伤到?就是苦了桃夭,她为了护我,裹了杨小姐两掌,手心都红了,祖母,您可不能因着巡盐御史府的权势,就罚了桃夭,不然,我可是不依的!”
众人看着嘴角流血,脸上一个高高的巴掌印的杨小姐,对那两掌的力度有了大致的猜测。
罗女官是从五品尚仪,主管长公主府的礼仪之事。此时,她神色严厉的上前教导郡主:“郡主,巡盐御史是朝廷为管理两江盐政设立的盐政监察御史,官级七品,何来‘权势’之说?”
怀宁郡主委屈道:“可是,杨小姐口口声声说她父亲杨大人是天子近臣,若本宫不是朝廷册封的郡主,是祖母的孙女,她连本宫都不放在眼里呢,在场的小姐们都可为本宫作证…”
郡主话音刚落,之前跟着郡主的那群小姐们都忙不迭的站了出来,跪在大殿中央齐声道:“民女可为郡主作证!”
其心昭昭,天地可鉴!
怀宁郡主:……
怀宁郡主被这样齐整洪亮的娇声吓了一跳,她还有话没说完呢…
她心虚的看了一眼某人,后知后觉的想着那人会不会觉着她收服这些小姐的手段太厉害了,不够温柔?不过,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是帮祖母将这巡盐御史府拉下水要紧。
她转头一脸天真的对杨太太道:“杨太太,您家真的是皇舅祖父的肱骨心腹之臣吗?他的权势真的已经大到可以任自己女儿随意的羞辱、攻击一国郡主吗?”
杨太太此时已经吓傻了,她虽然不知道自己女儿到底做什么事,但光听郡主一个比一个刁钻大逆不道的问题,她就很想晕过去不用面对这样难堪要命的场面,但是她不能!她只能一个头一个头的磕在硬邦邦的地板上,表达自己家绝无半点不敬之心。
之前一直执拗的仇视着众人的杨小姐,此时却是终于落下泪来,她爬到杨太太身边,拉着她不让她再磕,凄声道:“母亲,您别磕了,女儿根本没错!女儿没有对郡主不敬,更没有袭击郡主,是郡主污蔑女儿…”
她话未说完,杨夫人劈头就给了她两巴掌,将她剩下的话打断,但她已经说出的话还是被在场的夫人太太们听在了耳中,大殿里一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这是什么错乱发言?都敢当着长公主和郡主的面直说‘污蔑’二字,她将公主和郡主的威信放在了哪里?放在地下踩吗?都这样了还说没有对郡主不敬?还还不算不敬,那什么样才算是不敬?
此时,她们是真的对之前发生的事情好奇了!
长公主没意思的道:“既然杨小姐心里有不平,本宫也不是独断专权之人。来人,将杨小姐送慎刑司,请专人来断此事,诸位小姐要配合调查,不得推诿有不实之言,尔等可有异议?”
诸位小姐再叩首,齐声道:“民女领长公主懿旨!吾等无异议!”
杨太太拦着内侍不让把女儿带走。
慎刑司听着好像远在皇城,但是,长公主在这里,她说送慎刑司,那公主府里肯定会出现一个‘慎刑司’。杨太太不是后宅无知妇人,相反,她这些年对杨家对顾家颇多了解!自家女儿她自己知道,虽然愚蠢了些,但也做不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她的心思都在姓顾的身上,根本就没那个脑子想太多,所以,长公主和郡主这样大张旗鼓的闹出来,矛头只能是巡盐御史府,或者根本就是背后的顾家!
她膝行上前两步,仰头对长公主哀求道:“殿下,殿下,小女从小就有癔症,只因这两年大了,看着好些了,民妇才带她出来见些世面,没成想她病的更重的,竟敢冒犯郡主…”
她想保住她唯一的女儿,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