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笑,若冰雪消融,春光初灿。但也只得那么一刹,便又恢复如初,转身欲行。
那在旁玩雪的女娃却不知几时丢了手里的雪球,忽地一跃而起,竟抓住了她衣角,大着胆子“啊啊”
两声。
重霄同疏星暗暗地提了一口气,“前辈,这……”
“这小东西,你们带走吧。”
少女淡淡地看着那女娃,语气颇轻,但倒是没见动怒。
女娃也在眼巴巴地望着她,神情不知是高兴还是畏惧多些,在她的注视下,抓着她的手却终于渐渐地松了开去,嘴角一扁一撇,鼻头一抽一耸,眼看要哭了似的,颇显得可怜可叹。
重霄多少有些不忍,“这……孩子经前辈点化,天然便亲近前辈,何况生来根骨如此,日后想来也会是个助力。”
少女道:“我没兴趣做旁人师长。”
她显得兴致缺缺,这也不在两人意料之外。她这样一个人,合该是独行于世、睥睨无尘的。
女娃仿佛也听懂了,红着眼圈默默无声地往后挪了两步。
疏星忽然上前一步,“那前辈可否赐其名号?”
少女抬眼看着她,皱起眉来,仿佛不快。
“……多少也是个念想。”
疏星也不敢多坚持,低下头去避过她的视线,心里却想这少女应不会为这翻脸,应当不会罢?
少女接下来说的话却叫人摸不着头脑。
“你师姐……”
“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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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假期也太短暂了啊啊
“仙门无双……真真是极响亮的名字。”
女声娇俏,温软,甜甜得像四月里的风,双手纤长,素净,摆弄着面前淡白染青花的茶具,红唇轻抿,芳字慢吐,“真真是极动人的皮囊。”
隔着花影看花,花下人颜色胜花。是赏花也是赏人,是赏人也是赏花。
旁边的男人也笑,狐狸眼睛勾出似水的眼波,“我瞧着也好,心里不自觉的发痒,比起来我那儿真真是一摊烂泥浊物,枉费了往日那许多功夫,就是不知老鹤能否割爱。”
女人漫不经心地摇晃茶杯,“你管她要就是了,不过这回她气性起来,怕是不晓得怜香惜玉。”
“话虽如此……”
“怎么?”
“平时她也不晓得。”
女人闻言放声笑起来。一抬脸时,双眼如电般勾魂摄魄,原本寡素的容颜倒显得锋锐太过,好一阵子,那满头珠翠才不再随着发颤,重新开口:“说正经的,如今到底比平时不同,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男人慢慢悠悠转着腕上的玉镯,瞄着花丛中的人影,答非所问:“我喜欢她的眼睛——多漂亮的眼睛,会说话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