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腕上有红线。
青色丝绦缠在红线上,可红线的另一头是他,似是缠在他的手上一般。
长渡垂了手,他的指尖微屈了下,喉结不自觉的滚动,微偏了头。
正在此时。
却见白烟袅袅,融在空气中。
竺叶转头看去,她分辨出,
那是蛊成的标志。
引蝶跪在冰棺面前,朱砂红袍如花瓣张开,满头青丝仅用白带缠绕,垂落至腰间,发梢根部缓缓变白。
生机被缓慢抽走,裸露在外的皮肤生出了红色纹路,纹路越扩越大,直至蔓延到她的面上时,这才瞧清楚,是蝴蝶纹路。
竺叶本就不是好相与的性子。
刚引蝶偷袭她的事情,她此时正要出手,手却一顿,盯着引蝶面上蝴蝶纹路,蝴蝶栩栩如生,寄生的土壤却满是皱纹,似要破土而出。
竺叶雯时想到一蛊。
寄生蛊,古往今来,有天赋的控蛊者生来便能操纵一样蛊虫,后世将此,称为本命蛊,此蛊寄生于有强烈执念的控蛊人身上,可达长生不老。
可毕竟是传说中的事物。
竺叶从未想到此为真,虽如今见了这一幕,但她对“长生不老”
四字依旧存疑——这说是长生不老,却跟像是半生不死,如同傀儡般存活于世间。
只为一执念。
竺叶犯不着为个死人计较,她眉眼弯弯,更多是好奇:“你既然知道禁书蛊虫,为何不制复生蛊?”
而此时,
引蝶满头青丝变白,她的半边面颊被蝴蝶覆盖,另半边面却如同二八年华的少女,她似木偶般歪了歪头,也没看竺叶,声音极低道:
“他所有在意的人都死了,活着肯定也无甚意思,还不如赠他一场美梦。”
竺叶眉眼弯弯笑道:“可你还没死啊。”
或许她存在的本身,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慰籍。
引蝶歪头看她,又垂头看向冰棺,未置一词。
他在意吗?
人已死了,谁也不知道。
执迷不悟。
就为这不知是否为真之蛊,
耗时七十年,不人不鬼,踽踽独行。
而此时,蝴蝶纹路已然满布引蝶全脸。
李承之在此时醒来,又被这幅模样吓得昏厥。
她模样可怖,似是恶鬼,声音却轻,双手合十作一手势,以似恶鬼之身加以最诚挚的祝愿:
“蝴蝶妈妈佑他,来生顺遂,平安喜乐。”
尘世于他如炼狱,她只想赠他一场美梦。
话音落,朱砂红袍垂落,身姿成弓形跪趴着抵于冰棺之上,寄生蛊虫破土而成,虫子挣脱白茧,蝴蝶蹁跹,依恋不舍的包围着冰棺。
正值此时,台阶之上“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