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好之后,他随意抓了两把头发,动作无所谓得很,嘴上却不饶人,“把我头发吹成这样,下次我会报复回来。”
姜渺下意识抱住自己的头,“我又不需要别人给我吹头发。”
“我偏要。”
郑予安眼里带了些谑意的挑衅,望着姜渺的时候眼角有意无意浅勾一痕,像撒娇也像勾引,配上他现在顶着一头乱发毫无攻击性的俊脸,成功让姜渺闭上了嘴,只顾平息自己的心跳。
郑予安的额头还需要涂药膏,这回不等他催,姜渺熟门熟路地把他按在沙发靠背上,拨开额前的碎发,专注地抹药。
指尖仍然隔着药膏,欲落不落地触着额头,她看着郑予安的眼神很认真,小小的瞳仁里满满的都是他。
郑予安忽然又涌起了那股强烈的冲动,想蹭蹭她的手心,像只被遗弃的小狗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主人那样,依偎着她讨吻。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有协议,他是甲方,是这段关系中妥妥的上位者,不能再放低姿态摇尾乞怜了。
药膏被细致地抹匀,姜渺收回手的前一刻,郑予安忽然擒住她的手腕,清俊的下颌仰出流利的线条,嘴唇凑过去的同时,把她的手往自己这边带。
“别。”
姜渺吓了一跳,立刻收紧手指握紧了拳头,让他扑了个空。
郑予安表情未变,眼睛却带着些不悦眯起来。
“提醒你一句,我们的协议签字即生效。”
他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语气却是冷的,“你现在就想毁约?”
姜渺睇了他一眼,使劲把手抽出来,“你等一下。”
她起身去卫生间,仔细地洗干净手上的药膏,出来后抽了一张纸把手擦干,然后举在他面前,任他处置的样子。
他现在头发乱乱的,像只渴食罐头的小狗。
手都递到他嘴边了,他却半天没有动作,眼睛定定地看着姜渺,眼神轻缓地摩挲过她脸上的每一个角落。
姜渺被看得不自在,手都举酸了,正想开口催促,郑予安却忽然凑上前,薄唇轻启,一口叼住了她的食指。
雪亮齿光一闪而过,姜渺猝不及防地咬住,吃痛地嘶了一声,本能地后撤抽回手。
郑予安松得倒是干脆,手指抽出来时,姜渺看见指腹上清晰的小小牙印。
说他是狗,他还学会咬人了!
姜渺哀怨地瞪着他,刚想开口抱怨,他却又追上来含住了她通红的手指。
柔软的舌尖自牙印处扫过,带着点安抚的意味,卷着细嫩的指尖嬉弄,那一处的皮肤很快与他口腔的温度融为一体,变得又湿又热。
姜渺的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湿黏的棉花,还在愈发膨胀,让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郑予安玩够了那根手指,又去啄吻她其余的手指,柔软的唇瓣自拇指开始一一轻啄,又沿着小指一路向下移,吻细细绵绵的落在她掌心,顺着掌纹亲到她手背的筋络,无一处不被细致吮吻。
一只手被他翻来覆去盘出了花,姜渺起初觉得痒,后来却渐渐从骨头缝里生出比痒还要难耐的渴求,想让他立刻停止,却也想要更多。
郑予安亲得沉醉,把玩她手的动作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眼尾都情难自禁地飞了一抹薄红。
要命。
这个男人比七年前还要命。
姜渺心跳都快破出胸腔,几乎都要忍不住从嗓子里溢出声音的时候,郑予安终于是停了,潋滟的眼神移到姜渺的脸上,与她目光勾缠了片刻,又移至她饱满的嘴唇。
她刚刚应该控制不住咬了嘴唇,现在下唇上泛着浅浅的水光,愈发显得诱人。
好想亲。
渴望在叫嚣,但他不能再主动求着,像没饵却硬要上钩的鱼。
于是他命令一样说:“吻我。”
虽然声线并不平稳,不带多少威慑力。
姜渺无可奈何,又像是等待已久,上前贴住了他的唇瓣。
几乎是触碰到的一瞬间,姜渺就听到了郑予安喉咙里溢出一声低低的叹,接着他单手使力,直接将坐在旁边的她抱到了自己腿上。
短暂的凌空感让姜渺找回一分神智,顾忌着郑予安手上有伤,她往后挪了挪,腰腹间与他分开一段距离,却又被他带着不满按回怀里,身体贴得一丝缝隙也无。
这么近的距离,他身上的反应根本无法掩饰,姜渺哼了一声,似乎被他的情动拉入旋涡一般,忘我地投入在亲吻中,一手下意识地抚上他的颈脖,拇指按着那颗凸起上下滑动。
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是身体隔了七年仍没有忘记的本能。从前在床上的时候,她就喜欢这样挑逗他。
手碰到喉结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一瞬间的怔愣,似乎从前的记忆在这个动作中海啸一样将二人淹没,继而是唇舌之间更深、更激烈的纠缠。
空气在缠吻之中被尽数掠夺,姜渺几乎要窒息,推着郑予安的胸口分开片刻大口喘息着,却又被他眸中的沉沉欲色捕获,再次陷入纠缠。
唇舌之间传递的信息再直白不过,姜渺在签协议的时候就知道会发生这些,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也许是因为,他们两个人在对方面前都太容易失控了。
她被浪潮冲击得晕晕沉沉,可郑予安除了吻她之外再无别的动作,她以为他又在拿乔,心里带了些羞恼地主动去解他的扣子,解了一半却被忽然按住手动弹不得。
郑予安放开姜渺的唇,好看的眼睛里潋滟着水光,眼尾也染上绯红,一幅性感又荒唐的模样,可却强迫自己抽离出来,声音哑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