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地处市郊,外围被砖墙与铁门包围,墙上贴着各种普法标语,对面种着一排笔直的行道树,有落叶随着风的吹拂飘落。
郑予安坐在车后座,眼睛一直看着看守所紧闭的铁门。
等了不多时,铁门被打开,一个男人从里面走出来,头发凌乱,表情郁闷,再不复前几日的嚣张猖狂。
他没有注意路边停着的车,从看守所门前走出一段距离后停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似乎准备打电话。
郑予安下车,在他身后喊道:“刘东奎。”
声音不轻不重,刘东奎条件反射回头,眯着眼睛看清来人后,表情有些惊讶。
郑予安接着说:
“我们谈谈。”
卑劣
那天报警之后,北市的警方动作很快,当夜就抓住了正准备坐上飞机逃回榕城的刘东奎,他的那些兄弟伙也都该抓的抓,该罚的罚。
刘东奎是领头人,被罚拘留一周。
警方将这个消息通知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姜渺的反应很淡,没什么喜色,也没有不高兴。郑予安却顺着刘东奎这个名字,私下做了很多事情。
刘东奎在榕城是个小有名气的包工头,接过很多大工程,手下弟兄喽啰众多,狂得来北市也不知收敛,被一个乳臭未干年轻小子紧追不放,还弄进了看守所。
他自认为受了奇耻大辱,心里憋屈,在车里看着一旁的郑予安时,眼里都是藏不住的怨毒。
司机下车,在不远处等候着。刘东奎看着郑予安,冷笑着说:“你小子胆子还挺大,让我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就不怕我对你动手吗?”
“让你吃亏的不是我,是你自己的违法行径。”
郑予安连看都懒得看他,“再说旁边就是看守所,你如果还没待够得话,大可以动手。”
一番话说得云淡风轻却又直中要害,刘东奎气得牙痒痒,却也的确奈何不了他,咬着牙说道:“你找我是要谈姜渺的事?我可告诉你,不管我做了什么,她可都是实打实欠了我钱,欠条都签了,无论如何也抵赖不了,不还清就永远别想逃出我手心。”
说到最后,他语气里带了几分得意,趾高气扬地看着郑予安,等着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
郑予安却只是平静地问:“她欠了你多少?”
刘东奎眼神恶毒地说:“三百万。”
这数字半点也没有撼动郑予安的淡然,他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立刻说:“好,这钱我来还,你给我账户,在你离开北市之后,钱就会到账。”
哑口无言的人反倒成了刘东奎,他眼神闪烁地打量着郑予安,又在宽敞的车身内四处梭巡,终于嗤笑一声,语气尖酸地说:“死丫头还挺有手段,原来是傍上大款了,怪不得看不上我儿子。”
郑予安的平静表情第一次出现变化,拧着眉头,语气不善,“你再对她有一句侮辱性的言语,我会立刻采取法律手段追究责任。”
刘东奎不屑地笑了一声,说:“你想替她还债,我还不乐意收你的钱呢。钱谁来还都是一样,但是人我可不会轻易放手。”
郑予安似乎早就料到他没那么好说话,从前座的椅背后抽出一迭文件,放在了二人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