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索:“你有什么愿望吗?”
他摇了摇头,扣着手,说:“祈祷就是思念你。”
她脸红了;仍不知为什么。“你说谎。”
她琢磨道:“我从没见过你。”
她理解了思念的意思,但没有明白,只感到这个词像冰一样划过她的皮肤。他显得很耐心,望着她,说:“你没有见过我——但我已经见过了你。”
这不可能。她想说——但是那些鸟,凶狠,巨大,频繁,造访的鸟的影子从高窗里映出来,她们一起回头,就看见数以十计的巨大的影子盘旋在山中,那光影之栏刻在她们面孔上。
“……那是什么?”
他眯起眼,问她。“一种鸟。”
她说:“很大。在沼泽中会沉下去。”
她承认说她也从来没见过,是这两天来的。
“要是它们每天来,日子真是不平静啦。”
她叹息道。他沉默了一会。
“一种鸟,是吗?”
他低声说。一定是种很邪恶,预兆极坏的鸟。他说。
“噢,也不一定罢。”
她轻快地回道:“它一定是有它的理由的……”
他笑了一下。大约是第一次,他显得不太赞同她。他低下头,开始喝她做的粥。
---------------------------------------
“兰!”
“安伊南!”
昆莉亚醒时,浑身冰冷,感身下草野刺入喉头。她翻身而起,警戒僵硬,只在向崖壁上看第一眼时松了气势——她有种诡异的感觉,似自二十六年前的一夜来,这明亮洁白的天体便对她有了种不可言说的隐喻,将唤醒她心中愿被隐藏之物。“安伊南。”
她后退,眼望天空,见那月宫明亮垂地,似某种温和却任性为之的胁迫。
她望进月亮的石心中;夜晚寂静,唯有花香在空中绽开迷网,连蚊虫声音都罕闻,便如这花是自散自发,无需飞行之媒介而无垠扩张一般。昆莉亚身后传来声呻吟,她回头,见安伊南与众士兵溺于花网中,她压定心绪,快步跑去,用佩刀割开藤蔓。安伊南咳嗽,从他的鼻腔和喉咙中涌出花瓣的碎屑。
“醒来!”
昆莉亚催促众人。她向‘瞒雅’的北部望去,见山中不见亮光,心中焦急,不知其余分队其余如何。“昆莉亚?”
安伊南勉强转醒,语气迷蒙。她低头对他投去安抚性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