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江河决堤,哪怕疏散了百姓,但这些粮地却是保不住了。
沈清弦宽慰他道“性命尚在,已是大幸。”
顾见深转眼又看向他,很是钦佩道“还是国师的功劳,若非有此次推算,只怕要出大祸。”
沈清弦道“这是臣之本分。”
顾见深还欲同他多说一些,却又似是想起一般,着急道“朕的功课还未做完,国师”
他舍不得沈清弦走,沈清弦也不想走,他倒要看看太后给顾见深布置的到底是什么“功课”
。
沈清弦道“不知臣可否看一下陛下的功课”
顾小深竟有些不好意思道“朕至今也看不透这千化经,字也潦草,国师国师”
沈清弦已经走了过来,凑近一看,当真是一股火气直冲脑海,登时想将那太后叫来,好生质问她。
这经果真是佛经,顾见深如此年幼,正是该好生启蒙,认真教导的年纪,她竟让他抄这些东西
沈清弦不否认佛经,毕竟佛道大成者不知凡几,但这俗世又哪有真正的佛法
其实千化经倒也不是坏东西,闲暇之时读来,对心性有极大的鼓舞,于人心也是有益处的。
可怎能让七八岁的幼童成日抄这个
要知道顾见深可是当今圣上,不学治国平权之术,反倒抄起佛经,莫非这卫国日后要改为佛国
这是不可能的,只能说孙太后想毁了顾见深。
沈清弦怒气冲冲,顾见深敏锐地察觉到了,他有些紧张地问道“国师莫要生气,我朕虽愚笨,但会刻苦研习,定能”
他当是自己写得不好,难悟真理,所以惹沈清弦生气了。
沈清弦听懂了他的意思,顿时心疼不止,之前只觉得这般小小的顾见深可爱,如今却满心都是怜惜心疼。
“陛下莫要妄自菲薄。”
沈清弦轻吁口气道,“您写得很好,笔迹稚嫩却已有风骨,假以时日,必定傲然百家。”
这夸奖让顾见深眼睛一亮,他问道“当真如此国师莫要哄我开心。”
沈清弦温声道“臣绝不妄言。”
顾见深眼中有真切的欢喜,声音也不是之前那般拘谨,带了些天真的孩子气“既如此,那我更要好生练习今日”
他低喃着,“今日朕便多写十张”
沈清弦按住他手道“陛下喜欢这千化经吗”
顾见深顿了下才道“喜欢的,母后说只有悟得此中道理才能懂得治国平天下。”
沈清弦皱眉道“那臣若是说,此经与治国无益,您信吗”
“这”
顾小深面露诧异之色,很是不解,“可母后一直说”
沈清弦道“太后久居深宫,又哪里懂得治国之道。”
顾见深愣了愣,显然是有些迷茫“可是”
沈清弦又道“我这儿有几本书卷,陛下若是有兴趣,可以悄悄看看。”
说着他将袖中的书本拿出来,这书面上无名无姓,一片空白。
顾见深疑惑道“母后不许朕乱看书,说朕尚且年幼,看多了会乱。”
沈清弦将书本放下道“陛下若信我,那便看看,有不懂之处且先放在心中,改日我进宫,可说与陛下听听。”
紧接着他又道“书无乱书,只看读书人的心性何在。杂书扰心,但心中有定,也可从中窥得万物。”
此话顾小深不一定听得懂,但他却怕沈清弦生气“朕自是信你的。”
他如此这般,沈清弦只会越怜惜,也就全心想为他好。
这凡间帝王的治世之道,沈清弦非常清楚,毕竟当了三十多年的皇后,也处理了那么多年的政务。
帝王喜好儒家之道,推崇礼制,以宽厚仁慈治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