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晋对这点也表示同意:“家境殷实倒是不假,有几次末将府上运来了一些极为罕见的珍贵食材,他居然也是见怪不怪,并且都能说得出来历。”
珍贵的食材……有吗?难道是什么鲍鱼熊掌燕窝鱼翅之类的?嗯,说起来倒是见过人参枸杞桂圆莲子之流,但那也不稀奇啊,还有海带和白鲞,他们管海带叫“昆布”
,厨子一副“这么高端的东西没见过吧”
的得瑟样。或许这些在现代是个人都吃得起的东西,放古代来说,就已经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食材了吧,倒是在现代禁止买卖的一些野生动物和鸟类,却被他们视为很普通不过的肉食。
杨珏又说:“此人见识之广博,的确不是常人所能企及的,那天我们交谈了许久,很多事物本王亦只是从书上看过或者道听途说,他说起来却形神兼备,就仿佛亲眼所见一般。本王越想越觉得可疑,莫非他真是传说中无所不知的瑞兽白泽?”
你才瑞兽你全家都瑞兽,我明明是个人好么。不过话说回来,拜信息时代的便利所赐,好像我的神棍形象也不是那么糟糕的。
谢晋又泼他凉水:“末将却认为,不如说他是‘天上的凡人’比较可信,而且从此人的气度来看,他在‘天上’的地位也并非高高在上。”
连这也被发现了?好吧我就是没有王霸之气怎么着吧。
“虽不是高高在上,但他面对本王时,态度不卑不亢,见周围之人都对本王行跪拜大礼,他也显得无动于衷,照你所说,他平日里对下人亦是以礼相待,若不是此人修养出众,那便是因为在他心目中,没有品级之分的概念。”
好像也是,我好几次看到众人对他跪拜,都跟看戏似的站在一边,完全没有意识到我应该跟着跪下磕头才对。
另外,我听出来了,谢晋一直在努力说服杨珏,让他相信我只是个凡人,但杨珏好像更倾向于认为我是与众不同的,他又问:“本王听闻数日之前,他曾从府中神秘失踪,护卫们遍寻不得,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但坊间传闻有所夸大,也是末将授意下人们添油加醋四处传播。根据末将的义子楚封所说,当日白泽是躲在了橱柜之中,故意与人恶作剧,经他好言劝说才现身的。”
喂喂,那些翻箱倒柜地找我的仆人们的证词就被你选择性地无视了是么?
杨珏看起来略有点失望:“如此说来,他似乎并没有什么神通广大之处?”
“除了来历比较特殊之外,此人应该只是个普通人。”
杨珏皱了皱眉,不死心地问:“你就如此确定?”
谢晋低头不与他对视:“请恕末将直言,殿下应该将精力放在务实之处,古往今来那些指望怪力乱神之邪能者,纵是以秦皇汉武之英明,又何曾能够得偿所愿?白泽此人来历成谜身份诡异,殿下善加利用就是,若连殿下自己都受了蛊惑,岂非本末倒置?末将倒认为,假如白泽的确是有什么异能的奇人,恐怕此人就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那还不如趁早除去,以免横生枝节。”
听到这里,我整个人都要斯巴达了,好你个老王八蛋!老子招你惹你了?亏我之前还把你想象成了卫青李广戚继光那样的名将,敢情我要是个造假的神棍你就把女儿嫁给我,我要是个真货你还反过来要宰了我啊?尼玛天理何在啊!
杨珏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叹了口气:“你说得没错,最近本王是有了一些想走捷径之心了。”
“末将听闻,太子最近动作频繁,又得到了丞相大人和其门生的支持,殿下可是为此犯愁?”
“本王正是为此事而来。”
杨珏说,“太子府中的内应近日传来消息,皇兄那边也意图在白泽身上动手脚,你要增派人手,务必保护好他的安全。”
“末将领命。”
谢晋问,“不知殿下打算如何应对太子此番的动作?”
“皇兄此人急功近利,又接连在父皇面前失宠,想必比我们还要心焦万分,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最容易犯错,此时我们不需要有太多动作,且等他露出破绽,叫他自取灭亡。”
“殿下英明,只是俗话说狗急跳墙,太子情急之下难保不会做出什么出人意表的事情来,况且他毕竟还有柳大人为其出谋划策。”
“柳贤此人确实不好对付,但皇兄刚愎自用,常喜欢自作主张,纵使柳贤再聪明,对一个不肯听他的主子,也是无可奈何。”
我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云,觉得没意思于是左顾右盼了一下,冷不防看到一个穿着红色的大陈军服,背上插着好几支箭的血人,拖着长长的血痕爬进了这个石室,吓得我整个人都蹦了起来,跳到了密室中间的石桌上。
谢晋和杨珏果然心理素质极好,即使这么一个血人爬进来也一点都不为所动的样子。
等等,不对劲啊……
他们就算不害怕也不应该这么一脸无动于衷地继续说自己的话题吧。
而且那个血人爬行的动作怎么看怎么像恐怖片里的女鬼,身体看起来也有点半透明,一边爬一边还用诡异到让人毛骨悚然的音调在喃喃着什么,他终于爬到了桌子下面,试图伸手抓住谢晋的脚,我也终于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他不断重复着这样一句话:“突厥人来了,他们有内应,将军快去北门!”
谢晋和杨珏还是一点都没看到这个人,也就是说--
鬼啊!!!
战乱什么的最讨厌了
我知道我即使尖叫他们也听不见,所以我尖叫了,不料我一叫出声,那个鬼就发现了我,他伸出血淋淋的手试图爬上桌子抓住我:“求求你,快告诉他们,突厥人来了,他们有内应,他们有内应……在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