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楚封却总是有意无意地在锻炼我、引导我,让我学着自己去应付那些阴谋阳谋——也许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希望哪一天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光靠着自己也不会吃亏。
楚封放下了书本,站起来也环抱着我,用对他来说算是很温柔的声音劝慰我说:“对于那个琉璃的事情,你不要想得太多。是他自己犯下了死罪,既然有心复仇,就应该有舍命的觉悟才是。虽然是被你抓到的把柄,但他的死完全是咎由自取,与你无关。”
“我知道。”
我叹了口气,“我只是突然觉得……你真的受了很多的苦。”
楚封便笑着安慰我:“那些都过去了,你看我现在过得多好,有吃有住,有地位有前程,最重要的是,我还有你。”
这话说得我耳朵都红了,心想楚封这厮果然厉害,平日里看起来沉默寡言的,真的说起情话来,能甜得人骨头一把一把地酥,他偶尔来上这么一句的杀伤力,就甩那些成天山盟海誓甜言蜜语的家伙几条街。
我把脸埋在他的肩头,从心里生起了一种浓烈的情绪:“我喜欢你……”
“……嗯。”
大概是没想到我会忽然这样说,他的回答有点无措。
“再这样下去……我以后会舍不得离开你的。”
我承认我连甜蜜都很郁结。
“别说这个了。”
他马上转移了话题,“你饿不饿,我让南弟给你做宵夜吃?”
“嗯……”
作者有话要说:要不是怕读者们质问我“节操何在”
,其实我很想写“你饿不饿?我下面给你吃”
防火防宁王
我以为杨珏接下来会乘胜追击彻底将太子打垮为止,但是杨珏却突然不急了,反而安慰我要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急。
他说,杨曦虽然年轻的时候行事果决狠厉,可现在毕竟年纪大了,跟太子也好歹三十几年的父子情分了,要是这时候落井下石得太厉害,只会引起反效果,令杨曦对太子心生同情,并对赶尽杀绝的杨珏产生厌恶。
而且琉璃毕竟挺到最后都没有咬出是太子指使他干的,也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太子有心要弑父夺权,太子又长跪在宫门外泣血陈情,指天咒地地发毒誓说自己绝对不知情,这已经让杨曦有些动摇。只要一天没有证据,太子弑君弑父就只能是猜测,真要怪罪也只能怪他有眼无珠,把这么一个包藏祸心的刺客养在了身边。
尽管此案还有很多疑点可以深深地挖掘下去,比如说,就算琉璃包藏祸心想要弑君,光凭他自己,是绝对完成不了这样一个庞大的阴谋的。
那么,是谁为他想出这样的主意,是谁给他和本应没有机会见到面的四喜牵上线,这些年太子虽然宠爱他,却一共也没有赏他多少钱,他用来贿赂四喜的巨额财产是从哪里来的,他跟那些被杨曦明里暗里杀害的人根本没见过面,是谁教他模仿这些人的声音语调来吓唬杨曦?
宁王本来还等着大干一场,杨曦却叫停了下一步的调查,说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为什么啊?”
我奇怪了,“他就不想抓住要害他的真凶吗?”
“我也不知父皇怎么想,只能猜测,父皇大约已经知道了琉璃是受谁指使,只是还没有明证。我们若继续追查下去,就会让这个暗中的人浮出水面,父皇定是不想打草惊蛇,跟此人撕破脸皮。”
“你们的世界真复杂……”
我觉得智商根本不够用。
杨珏就笑:“你大可不必烦心这些,此次重创太子党,子青居功至伟,本王正要设宴好生庆祝一番,子青可要赏光啊。”
“一定一定。”
我说。
宁王请客哪有不去的道理,所以我就去了。没想到随着我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突然间水涨船高,好多官员都纷纷来酒桌上攀关系献殷勤,敬酒的一拨连着一拨,古代的酒大多口味温和但后劲十足,所以我一不留神……就喝高了。
这个时候年关将近,天气已经挺冷了,我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被下人们七手八脚地抬到床上,就顺势拉过被子睡了过去,甚至压根儿就没想起来,喝醉和睡觉之间,似乎漏掉了一个很重要的步骤——回家。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觉到一个温热的身体靠近了我,就伸出手抱住,迷迷糊糊地念叨着:“靖渊……帮我脱衣服……”
古代即使最上等的冬衣也难免僵硬厚重,穿着睡觉总是不怎么舒服,一般情况下我宁可抱着我的人形暖炉裸睡。
于是一双大手开始给我宽衣解带。
在这个过程中,我毫无预警地清醒了过来。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我敢说如果是楚封给我脱衣服,我绝对会任由他把我翻来翻去,也继续雷打不动睡成死猪,但是我毕竟已经跟楚封同居有小半年了,对他的行为动作都很熟悉,以至于在完全迷迷糊糊的情况下都能分辨出来,给我脱衣服的这个人动作有一种明显的陌生感。
“宁……宁王……殿下?”
我睁开眼,被眼前的人吓到了。
杨珏自己也已经脱去了外衣,只穿着一件月白色的中衣整个人爬到了床上,略带醉意的声音听起来低沉又磁性:“正是本王,你以为是谁?”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我我都干了什么,居然让他帮我脱衣服?!
“宴席已经散了,本王过来陪陪你。”
杨珏靠近我,伸手撩起我的下巴。
我擦!!!
“我……我要回家去了。”
我捂住仅剩的一层衣服,几乎想要夺路而出。
“何必呢,都这么晚了,干脆留下过夜吧。”
杨珏欺身上前,将我困在了他的双臂和床单之间,某种意图十分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