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长的待接铃声在听筒里回响,最后变成嘟嘟的忙音。
付迦宜将手机塞进拎包,正准备散步回去,看到有辆车停在研究院门外。
街道萧条无人,路边立一盏路灯,形孤寡影,周怀净吊儿郎当地倚着车身,放眼看向她这边,手里捏着没套壳的裸机,手机屏幕亮了又灭。
付迦宜脚步一顿,朝他走过去,要笑不笑地问:“明明都听到了,也不打算接电话是吗?”
周怀净看着她笑,“我人都在这了,马上就能见到,还用讯通工具做什么。”
她没同他辩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电话不接消息不回,除了加班,我想不出还有第二个地方能让你流连忘返。”
付迦宜没理会他故意调侃的玩笑话。
大概猜到她没吃晚饭,周怀净绕到一旁,替她打开副驾车门,示意她先上车。
突然闲下来,胃部空得难受,付迦宜确实有点饿了,矮身坐进去,看着他把车开到附近一家餐厅。
这几年,除了叶禧,属周怀净陪她最多。
上学期间,他轰轰烈烈地跟她捆绑到一起,后来听说她要回国,二话不说丢掉在巴黎的关系网,买了张机票,一路追到北京。
周怀净原是这种热烈得无比坦荡的性格,举止张扬,却从不越界。
点过单,等菜上桌的空隙,付迦宜同他说起这事:“前几天依宁姐联系我了。”
周怀净几乎秒懂,“为我的事?”
付迦宜微微蹙了下眉,“她拐着弯问我,你什么时候回去。”
“你告诉她,短期内我不打算回巴黎。”
周怀净身体向后靠,懒洋洋地看她,“北京多好啊,我都还没玩够,怎么回去?”
“我不是很想做你们姐弟俩的传话筒,吃力不讨好。”
“知道了,回头我自己跟她说。”
“其实你没必要为了我……”
“付迦宜。”
周怀净打断她,“这些话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不腻吗?”
“如果你没听腻,我就没说腻。”
周怀净收敛笑意,难得一副认真姿态,对她说:“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我今天不妨跟你交个实底——我到这来不全是因为你,主要是为了躲我爸妈,所以你别太有负担。”
不等她回应,周怀净继续往下说,“我是对你有好感,但追了那么多年也没见你松口,实话讲,我不可能一直围着同一个人转,该放弃还是得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