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心里掏了七八回,只别别扭扭地讲出这一句。
“飘飘。”
陶浸注视着她,缓慢地眨了眨眼,忽然叫她的名字。
“嗯?”
“以后冷了,要告诉我。饿了,要告诉我。不开心了,难过了,无聊了,被欺负了,都要告诉我。”
陶浸轻轻地,认真地对她说。
这话平淡得连声调的起伏都不多,可陈飘飘觉得,陶浸对自己说了全世界。
陈飘飘心里在数数。
她从没经历过这样的时刻。本能地想让时间慢下来,一秒、两秒、三秒;本能地想让心跳慢下来,一下、两下、三下。
原来有一种感受,连呼吸都像是在接受馈赠。匮乏的心地得到了一把种子,不知道它会结出怎样的瓜果,但令人开始期待秋天。
她的睫毛根部濡湿,将陶浸的轮廓温柔地浸泡进瞳孔,喉头酸酸的,鼻腔也酸酸的。
努力将酸涩眨回眼底,她抱住陶浸。
在她耳边悄悄说:“想跟你接吻。”
“想跟你做。”
也要告诉你吗?
陶浸圈着她的腰,淡淡的雪松香气缠绕在颈边,耳鬓厮磨似的,她亲一口陈飘飘的耳廓:“晚上去pnb住吧。”
“嗯。”
两人的耳后的绒毛打了个照面,克制地分开,陶浸吸吸鼻子,低头拿起画纸,准备将工作完成。
陈飘飘在旁边陪着,不声不响。几分钟后,陶浸说让陈飘飘帮她,上台走位打点,她想象一下自己的舞台设计合不合适。
陈飘飘依言上台,立在舞台的右侧,透过灯光中悬浮的灰尘看陶浸。
陶浸瞄她一眼,又低头画图。
颀长的身子倚靠课桌,“刷刷”
扫笔的动作都随性又有气质。
陈飘飘忽然在想,陶浸再长大一点会是什么样子呢?会做什么工作,轮廓会不会更利落一些?
也许光影中的浮毛,实在太像岁月的尘埃,不当心就想到了以后。
垂着睫毛的陶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勾唇淡淡一笑,雾面生花,璀璨不可言。
陈飘飘狠狠心动,忍不住对她“哎”
一声。
空旷的阶梯教室起了回音,跟从话筒里传出来似的。
“嗯?”
陶浸抬头。
陈飘飘眨眼:“你们这出话剧,女主角是不是要穿婚纱啊?”
“对,怎么了?”
“哦,那天我看见她排练的时候,手这样走,”
陈飘飘拎起不存在的裙摆,拥着走两步,“我就在想,是婚纱,还是大裙摆的礼服裙。”
陶浸把画板放到身后的课桌上,笑了:“是婚纱,不过最后女主角没有跟任何人在一起,她嫁给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