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起门口鞋柜中的高跟鞋,也全是庄一心的尺码。破旧的屋子,昂贵的衣物首饰。充斥着错位的荒诞感。
纪洛宸挂断了电话,带来了今天的第二个坏消息,“黄队说,郑逸辰他爸找到了曹局,施压说尽快把他儿子放了,郑逸辰不是嫌疑犯,凭什么一直扣在局里。”
“郑逸辰他爸是什么人?”
周淮屿问道。
“郑文德,临南的船王,全临南80的船运贸易都要经他的手。”
纪洛宸揉揉眉心,“不太好办了,我们得尽快从庄一心这头找到突破口。”
周淮屿想了想,“不是说扣下郑逸辰和庄一心肚里的孩子做dna比对吗?结果出来没有?”
“黄队刚才打电话来主要就是为了说这个。”
纪洛宸摇头,“两者显示有亲缘关系。”
“只是亲缘吗?”
“对。”
纪洛宸说,“郑逸辰本人宣称近期他和庄一心的唯一一次见面就在昨天的订婚礼上。但目前的检测结果只能说明他不是孩子父亲,无法排除他和庄一心发生过的可能。不过郑文德抓住了这点不放,要求黄队先放人。”
“庄一心的遗言直接指向郑逸辰,他脱不开关系,倒是可以查一下郑逸辰家中还有没有什么兄弟。”
周淮屿道。
“没错……等下,江雪的弹道分析做好了。”
纪洛宸点开文件快速浏览,难以置信地念道:“根据膛线比对,这把枪射出过两发子弹。一发导致了庄一心
死亡,另一发——在十八年前的卧底案中,打在了谢柔身上。”
周淮屿还记得纪洛宸在说到那起卧底事件时的复杂神色,陆定本可以一直当探长,凭借功勋累积,成为像曹广军一般的实权人物,又或者如纪尧熵般千里追凶,在行动中牺牲。无论哪一种,他都不会轻易离开自己深爱的岗位。
“到了。”
纪洛宸解开安全带,“陆千帆在外科工作,现在是值班时间,咱们直接去她科室找人吧。”
医院人流量大,两人等了一轮电梯才来到外科大楼七楼。他们今天来,是要和陆千帆这位当年案件的唯一幸存者了解下具体案情。
“就这儿了。”
门虚掩着,周淮屿轻敲房门,“请进。”
“又见面了。”
纪洛宸知会过陆千帆他们要来。桌上已经沏好了两杯茶。“我这儿只有红茶包了。”
她抱歉道。
纪洛宸连忙摆摆手,“别这么客气,都是熟人。”
他正色道:“客套话不说了。十八年前,你和谢柔阿姨到底经历了什么?”
陆千帆沉默着坐下,她今天不比订婚那天盛装出席,只穿着最普通的白大褂,头发也是随手扎起,但看着真实许多,更像纪洛宸印象中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