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婵沉默,只要是?萧氏直系皇族,从皇帝到下?面的皇子?,温如兴都誓死效忠,与萧氏直系皇族的孩子?相?比,他们这些温家儿女?,就好像不是?他亲生的。
大姐年?幼时也是?被娇宠长?大的,那时二哥甚至都还没出生,只有这么一个嫡出女?儿,在家里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进?宫与那位骄阳公主?起了?冲突,明明是?公主?无礼,非要抢大姐的环佩,还把大姐推倒磕破了?膝盖,她那爹爹,非要押着大姐入宫请罪,让大姐给骄阳公主?跪下?赔礼。
爹爹说,天地君亲师,温家是?萧氏的臣,一辈子?便要为萧氏效命尽忠,便是?全家都死了?,也是?满门忠烈。
爹爹以忠臣自?居,愚忠已经让他脑子?都开始不清醒,就算是?帮着萧舜,设计自?己的女?儿这种?行为,放在他身?上也是?并不意外的。
倘若此事萧舜是?背后主?使,那么他就太可怕了?。
从成婚第一日,他表现得天衣无缝,完全是?第一次见到她,温和守礼,萧舜是?她遇到的男人中,唯一一个符合书本里对温润如玉翩翩公子?描述的。
她想,算了?,萧舜人这么出色,对她又很好,除了?朝政军务事,王府的事情没有不依着她的。
‘作为一个女?人,这辈子?不就是?有个对你好的夫君一个好家庭几个好孩子?吗?你去做王妃,有什么委屈你的呢,谁家的贵女?不是?这样,纵然学?了?琴棋书画,念了?再?多的书,还不是?嫁人,为夫君生儿育女?,主?持中馈?难道你还想去考个状元做一做?音音,你是?女?人,是?女?人就得认命,爹娘已经给你寻了?一个身?份最高贵的金龟婿,三皇子?在西京都有美名,生的英俊人又温和,多少世家大族的姑娘,排着队想嫁给他呢,你还有什么不满足,有什么不知足,别让爹娘脸上难堪。’
出嫁的时候,童氏的话?犹在耳边。
她心中一直在呐喊,不是?的,不应该是?这样的,女?人就不是?人吗,女?人的出路就只有相?夫教子?,与内宅那些女?人争斗争宠,靠夫君的宠爱过这一生?
但她无力辩驳,更无力反抗。
她仍旧记得,成婚当日,洞房花烛之时,萧舜对她稽首行礼,说的那句,‘此生初见,夫人有礼’。
如果叶长?风说的是?真的,萧舜根本就不是?迫于?赐婚娶了?她,而是?导致她失忆的罪魁祸首?
“这不合理。”
温婵推倒好几遍,仍觉得萧舜不会这样。
“倘若像你说的,萧舜为了?得到我,不惜让我失忆,每天更新各种资源,欢迎加入南极生物峮饲儿洱而勿救义斯七也要娶我做王妃,他若当真如此爱我,我跟旭儿也不会沦落到现在的地步,难道还轮得到长?风哥哥让我假死救我?”
叶长?风暗暗赞赏,果然,他的婵儿就是?跟别的女?人不同?,心志坚定,逻辑缜密。
接下?来叶长?风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摇摇头:“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但你细想想就知道,萧舜为什么非要得到你,不惜让你失忆,又为什么放弃你,连你们的孩子?都不要了?,他不仅是?你的夫君,还是?大梁的三皇子?,男人,总会权衡利弊,他作为皇子?需要妻子?有强大的娘家作为支撑,他又十分喜欢婵儿,自?然无所不用其极,可西京城破之日,温家军为了?帮他引开追兵几乎全灭,你父亲哥哥也下?落不明。”
“够了?,不必再?说了?。”
温婵面色苍白,来了?一趟岭南,她只觉得从前所有事都被推翻,而早就已经放弃她们母子?,她都决定不再?走心的那个男人,居然还能再?往她心口刺一刀。
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叶长?风很乖觉得不再?说什么。
他轻叹一声:“婵儿妹妹,你好好想想,也好好休息,这里很安全,你能慢慢的想,好好地想,不论如何,我是?只希望你幸福快乐的。”
温婵非常乱,就是?枯坐在那里,连叶长?风什么时候走的,几个丫鬟什么时候进?来的,都没察觉。
为首的那个丫鬟,生的与别人不同?,倒是?有几分姿色,见温婵看了?她,便上前一步行礼:“请夫人安,奴婢吉珠,以后就在夫人身?边近身?伺候,夫人可要洗漱更衣?晚间的时候,将?军还要来跟您一同?用膳,夫人想吃些什么,可尽数告诉奴婢,将?军吩咐了?,这院子?以后便是?您做主?。”
温婵无动于?衷,面上丝毫没有喜色。
她忽然开口:“这里不是?土司府吗?怎么你们将?军还把我安置在这里?你为什么叫我夫人?”
吉珠脸上挂着微笑,丝毫不为所动:“将?军府本就与土司府毗邻而建,只隔着一个湖,唤您夫人是?将?军要求的,将?军说您是?夫君没了?才来投靠,虽是?寡居之人,但让奴婢们都不能怠慢,若是?夫人不喜欢这个称呼,奴婢们叫您表姑娘,表小姐,或者您喜欢什么称呼,奴婢们便称呼什么。”
温婵稍微放下?心,神色疲倦:“我不过随便问问,你们自?便吧,我不需要你们如何服侍。”
她自?顾自?的走进?屋内,摘下?头上繁琐的首饰,虽然是?银做首饰天生就显得素净些,不比金子?黄灿灿的奢华无比,可这套首饰做工之复杂,已经不下?王妃凤冠,上头镶嵌的琥珀色黄龙翠,却散发出金子?一样的光芒。
脱下?身?上这套十样锦的衣裳,水红颜色上头绣着的银丝海棠,做工如此精美,犹如浮光跃银,闪闪发光,这娇艳的颜色,让她心中不安。
只是?一个接风宴,至于?穿的如此?好似并不奢靡,却远远超出了?普通夫人规格,怕是?将?军正室夫人的朝服,精美程度也不过如此吧。
“姐姐在吗?”
是?宋兰月,她倒是?很有分寸,只在门外问,也不擅自?往里面闯,与在西京那副骄傲小郡主?的做派截然不同?。
温婵的确有些倦,因为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来不及消化,但还是?强耐着把宋兰月往屋内迎。
“姐姐瞧着好疲惫的样子?,是?我打扰了?吧。”
温婵摇头,宋兰月是?土司之女?,在岭南身?份可比她高贵多了?,如今她不过是?个来投奔叶将?军的母家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