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正在厂区办公室开二人会议,桌面上散落着一堆文件。
林颂一边在看《港口建设费征收使用办法》,一边顺着他:“伊爸也是想把福兴做大,肯定知道行业有兴衰,谁都想着产能过剩是将来的事,有钱不赚才奇怪,更何况,之前只有伊爸在做决定,确实辛苦了些。”
林清耀听到这话,心口被抚慰得妥妥帖帖。
“那是,03年后,订单多的接不过来,想找我们造船,得委托关系,福兴愿意接受投资,也都是给他们面子,大家都抢着扔钱,建船坞,修船台,钱生钱!”
林颂闻言,抬头笑:“那时候伊爸给他们的回报率是多少?”
林清耀伸出三根手指,但笑不语。
“百分三十?”
林清耀点头,说:“那会市道好,造船纯利润至少也是这个。”
依然是三根手指,他提到当年风光,难免情绪激昂了些,“最高是……”
他摊开十指,两个手掌。
“百分百纯利润。”
林清耀对自己是满意的:“钱都不是钱了,造船业红红火火,大家都在扩建,我怎么敢停下步伐?谁来马后炮都没用,金融危机先影响的航运,航运延迟半年才会影响到造船,造一艘船的周期都在一两年,等没什么单子了,再低首付的单子也只能硬着头皮接,否则早早就断流了!”
而林颂只想知道,前几年的股东分红情况。
……
周其均再一次遇到林颂,是在寺庙。
余新荷要酬神演戏,闽剧戏班子在戏台上咿咿呀呀,周其均跟着跪拜了半天,他不信这个,却也不得不配合,一人躲着休息了会,就在偏殿看见了努力摇签、爻杯的林颂。
一脸虔诚,摇得很起劲,仿佛她的命运就只在签筒里。
周其均皱了下眉,刚想离开,就见林颂抬眼望了过来,四目相对。
林颂喊住了他:“原来今天是你家筹神,你看见解签师父了么?”
“没。”
“你会解签么?”
林颂在这里求过很多次签,“有时候拿不定主意,就来问问。”
周其均没回话,他其实还没见过这个人拿定过主意。
林颂还记得上回的不愉快,也没什么必要在他面前装,说:“做生意的人都很信的好不好?我伊公就这样,他开厂子的时候来问,仙公告诉他,可以,你看他就发财了。”
周其均看了眼她手上的签:“不太好?”
林颂又点头:“寒蝉唧唧笑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