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郁不知道,今天她看到阿郁的反应之后,是真的很伤心,伤心到快要死了。
不可以接受,绝对不可以接受。
林渡溪颤着手,拂起安郁脸上垂下的发丝,入迷地看着。
看着安郁如此沉静的睡颜,林渡溪漆黑的瞳孔里眼神逐渐变得幽深,心里逐渐漫上了些其他心思。
白天的劳累驱使下,安郁这一觉睡的很沉,不知什么时候,一种清淡的香气飘至她的鼻间,安郁鼻头微耸,香气牵动着回忆从她的记忆缝隙里逃出,蔓延至整个梦境,她不由得抱紧了怀里的人。
和林渡溪自然的破了隐藏的薄冰后,安郁和她便成了普通同桌的关系。
两人会在课下简单的交流,也会相互问一些问题,提醒对方下节课要用的教材,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额外的交谈。
保持在朋友和普通同学之间的关系。
可这份关系却又有些不普通。
林渡溪不是善与人交流的性格,平常无人找她交流时便会坐在桌子上写着习题,旁人看来就是清冷不染尘世的仙子。
可每每安郁在她的身边,她便会放下她一直写着的作业,主动和安郁交流,并且会监督着安郁每天的作业情况,用时雨的话来说,就是安郁旁边坐了个老师。
安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觉得有些奇怪但并没有往深处想,只认为是林渡溪对同桌的特殊照顾。
林渡溪学习成绩好,人长的也很好看,虽然不常和人交流,可交流起来说话声都带着轻柔,这样的人在高中时期不可能没有追求者。
安郁虽然不怎么在意旁人的看法,却也是能在教室里的各处听到众人对林渡溪美貌的赞叹,也能注意到林渡溪从别班路过的时候其他班的人偷偷看她的眼神。
她也曾在某处走廊的过道听到几个男同学围在一起嘻嘻哈哈的笑,她路过才听到他们的交谈。
“就那个,年纪前三,一个星期拿下!”
安郁路过的时候骂了句国粹,几个男生脸涨红下一秒看到是她又立马变成泄了气的皮球,安郁冷着脸走过去,几个男的吓得不敢动。
安郁觉得好笑,不过是只敢在背地里口出妄言,遇到有背景的就焉了。
这些事情太多太多,安郁不胜其扰,她不想在意却总是循着机会偷溜进她的脑海里,在此扎营住宅不愿离开。
而这些事也让安郁想起一件小事,高一时她总会收到一些人写的小纸条,内容不是想和她交朋友就是邀请她去玩,到高二时她却没有了这种拒绝的烦恼,尽管觉得奇怪但也舒心了一些。
高二的月考马上临近,班主任开始在讲台上说着高二第一次考试的重要性,无异于什么高二定高考的话题。
安郁坐在座位上昏昏欲睡,干燥的秋风吹过摇曳树枝,在地上撒了一层金色的树叶,反射着日光,格外耀眼。
到秋天了,安郁应景的打了个喷嚏。
身旁的人突然朝她这移了移,安郁闻到了丝若有若无的清香,萦绕在她的鼻间,替代干燥的空气让她的鼻子瞬间舒服了许多,她混沌的大脑暂时清醒了些。
“老师来了。”
一声温柔的提醒响起。
安郁回神,拿起笔低头装作忙碌的样子,脑袋却又回到了混沌的环节,她低下了头等再想抬起头时,却发觉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脑袋里像有小人在跳舞,又痛又沉,周围的一切都在虚幻和真实之间旋转,隐约听到耳边传来声音,有人在她耳旁说话,像在询问她什么,声音还蛮好听的。出于礼貌安郁下意识应了一声,然后就听见那呼唤远了些。
正当她以为终于可以休息了,下一秒却被人一把捞起,她使不上挣扎的力气,就这么迷迷糊糊被人搀扶着出去。
安郁察觉到自己的身子在被人随意揽着,手被摆着挎住那人的脖颈,她本想拒绝,可脑袋的昏沉却比任何时候来得都猛。
她无力的靠在林渡溪的身上,丝丝清香闯进她的鼻间,牵动她发痛的神思,耳边传来温柔的嗓音,沁着山泉水般清冽,可却像隔着层玻璃一样迷迷蒙蒙听不清。
好香好好听。
安郁最后的记忆便停留在清香,随后就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入目便是纯白的天花板,中间一盏发着亮的白炽灯,刺着安郁的瞳孔。
安郁伸手挡住光线,坐起身看向四周,又看向手上的针管,满脸疑惑。
这时,一旁的帘子被掀开,穿着医护服的校医看她蒙圈的样子,忍不住笑道。
“同学,昨天几点睡的,在我这睡这么久?”
“啊?”
闻言安郁偏头看向窗外,天际的落日云彩层层翻卷,映出缤纷的余晖。
她揉了揉脑袋,已经放学了吗?
这时,校医转头对着外面唤道:“同学你朋友醒了。”
随后阵阵脚步声传来,安郁没由来得紧张起来,那最后一刻嗅到的清香也浮现在脑海中。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那人还没有拉开帘子安郁就听到她的声音。
“安郁!你可终于醒了!”
不知为何,安郁心里突然有丝落寞,她也分不清这种情绪从何而来,她扬起笑:“时雨。”
时雨见她没事,终于放下了心,她走到安郁的床边,伸手打了下她盖着的被子,“怎么回事,好端端上着课怎么就晕了?”
校医解释道:“这位同学昨晚应该是熬夜了,睡觉时间太少,再加上天气转凉容易感冒,打完这瓶点滴就可以回去了,记得多照顾自己,身体才是学习的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