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时擦了擦眼睛,双手结印,掌心轻柔地抚过他的额头和腕骨,淡紫色的流光拂过,伤口便愈合。
接着又探向他脉搏。
“他怎么样?”
元降着急问道。
慕时微怔,面无表情,但心中一颤。这脉象已经不是算不上是个正常人了,他恐怕不是中毒这么简单。
“师妹!二师兄怎么了?”
桑音急得跺脚。
慕时抬眸,当着他们的面松了口气,一本正经道:“暂且没有大碍了,只是……”
她迎上师兄的注视,吐字缓慢又坚定,“虚。”
闻人鹤:“?”
什么庸医。
“滚。”
慕时惊喜地回头,朝窗前的师兄师姐挑眉,像是在说,“他说话了!今天的目标已达成!”
元降:“……”
桑音:“……”
“大师兄,三师姐,你们去忙自己的事吧,师兄这里有我。”
她眨巴眨巴眼睛,希望他们能懂她的意思。
两人对视一眼,元降犹犹豫豫道:“那我们、就先走了。”
他边走边叮嘱,“师妹是医修,阿鹤你配合一点啊!”
他们一走,慕时便双手捧着脸,蹲在地上,与其四面交汇,警惕的视线无声对峙。
“解了。”
闻人鹤冷冰冰道。
她歪头,担忧道:“不行,若是解了,你再伤害自己怎么办?我会心疼的。”
闻人鹤:“……”
莫名其妙。
“你谁?”
“我是你的师妹呀。”
水汽凝针,不声不响封了他的经脉,虽然有他精神不济的成分在,但也足以证明她的道行。闻人鹤心中生疑,如此境界的医修,怎会跑到这小小无稷山来当弟子?
医修战力难以匹敌其他修士,而且培养医修需要耗费大量资源,所以几乎没有散修走医道。天下医修要么是宗门着力培养,要么是出生家族资源丰富。
何况师父是剑修,怎会收医修当弟子。
他默默将面前的人打量,她发间有支雕刻花纹极为复杂的金簪,八成是件法器。身上的绸缎不沾地上的血污,显然用料不俗。腰带上镶嵌的十几颗珍珠饱满光滑,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师兄。”
她楚楚可怜地轻唤打断他的思路。
哭得泪眼婆娑,柔弱无害,瞧不出一点坏心思,“我可都是为了你好,你可不能记恨我。”
说话的同时,她掌心聚水凝冰成针,趁他晃神时,直接扎进他心脉。
“你……”
疼痛只在一瞬间,接踵而至的是遍布全身的麻,身体失去知觉,他意识涣散,清醒的最后一刻,倒向泛着银铃草香的怀抱。
慕时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瞬间收了眼泪,不紧不慢地取了他的心头血,灌满小小的白瓷瓶。
她竖起瓷瓶,卡在两指间。清晨的阳光穿过破损的窗户,照耀瓶身。
里面新鲜的血液,竟然在沸腾。
慕时睁大了眼睛,在满目惊奇中瞬生绿瞳。
毒……活了?
上百种毒如同小人一般打着架,在揉杂中互相牵制,在动乱中达到了某种平衡,不至宿主死亡,却伴随无尽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