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高二。”
祁一川接话,“过完暑假就十八了。温伏是不是去年冬天才满十六来着?”
连生日都记得那么清楚。
费薄林垂眼,刚好遮住眼底划过的一丝厌烦。
随后又抬起眼,用开玩笑的口吻问:“都快十八了,应该不会再莫名其妙亲人了吧?”
“莫名其妙”
四个字被咬得些许重,祁一川听着刺耳,可看费薄林的神色对方又没有任何嘲讽的意思,眼角都挂着温和的笑,于是他也没多想:“,那哪儿能啊。”
他一边上车一边跟费薄林念叨:“小时候想亲他就没亲到,还被揍得鼻血长流,现在更别说了。”
祁一川这话说完时正把车门关上,隔着玻璃窗瞥见外头的费薄林脸上笑容似乎更深了。
也不知道是隔了层太阳膜还是什么别的缘故,他在外头跟人面对面时没感觉,坐进车里在看费薄林,总觉得这个人再怎么笑,眼里也有些阴沉沉的。
他转头问温伏:“你哥平时也这样?”
温伏想了想:“他对你好。”
平时在家只有两个人的情况下,费薄林对温伏才不会那么客气,向来说一不二。
祁一川误解了这话的意思,眉飞色舞地指着自己,受宠若惊:“对我好?意思你哥挺喜欢我的?”
温伏想说不知道,可又想起费薄林以前教他,别人问他事情的时候可以说知道或者不知道,但当咨询他的想法时,总说“不知道”
就很不礼貌,如果不清楚该如何评判,就在不违背事实的情况下表示赞同。
于是温伏点头。
祁一川顿足悔恨,感觉自己错失了一个好兄弟:“刚才他送你到门口,就是想跟我一起玩儿啊!我该多邀请几次的。你哥是不是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想法?”
温伏又思考,费薄林在家确实从不跟他废话,秉持着行动派的原则,温伏一犯浑无情铁手就伸过来把他拎走了。
遂再次点头。
祁一川就差以头抢地:“我肯定伤他心了。”
温伏陷入沉默。
他好像没看出来费薄林被祁一川伤到心。
祁一川家里手办确实不少,因为他是锦城来的交换生,家里直接给他在戎州租了不小的一套房子,请了个住家阿姨专门做饭,而他带来戎州这些手办在他心里的分量都是重中之重,每一个都由他精挑细选、仔细打包再千里迢迢送来这里。
温伏看到喜欢的,就蹲在展示柜前睁大眼睛仔仔细细看。
祁一川过去把手办拿出来放他手里,温伏说:“谢谢。”
看完又原原本本放回去,再挪一步去看第二个。
祁一川又把第二个放他手里,温伏还是说:“谢谢。”
每看一个,祁一川都要主动把手办给他,温伏也一定要说谢谢。
最后祁一川忍不住:“你别说谢谢了,自己拿着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