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灵机一动,忽然撞上一侧的桌角,可是除了发红的额角,什么也没出现,脑子里一点系统的动静也无。
管家被她这番动作吓得冷汗涔涔,怕她疯了,同人说:“小姐别急,我已命人在城外埋伏,明日之前,江家的人定然进不来金陵!”
怕又有什么幺蛾子,乔成玉谨慎问道:“明日怎么了么?”
这可把管家问住了,他试探着开口:“不是小姐您说,以免夜长梦多,命老奴将府内外收拾干净,又给叶道友送了软骨散,就等着明日同人拜堂成亲么?”
剧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么!乔成玉大骇,马上就想撂担子不干。
她起身,想拦人,忽然想起这系统告诉她的书中剧情不知道可不可以更改,倘若有什么阴差阳错,会不会把自己抹杀?
按照穿书界的一贯规矩,作为恶毒女配的乔成玉,任务只有两个,要么走剧情,要么救赎攻略叶竟思。
既然是这样,乔成玉静下心来,反正成亲的也是路人甲,既然这样,倒不如顺应剧情,先按兵不动看看系统有没其他的指示。
她打定主意,稍微冷静了一点。照剧情,叶竟思已然猜到乔成玉的所作所为了,已经开始黑吃黑让乔成玉自食其果了。
乔成玉想回家!
后院阴暗,叫人分不清白天或是黑夜,间或听见蚊虫的动静,扰人心烦。
叶竟思好不容易解开了腕上的绳索,刚打算找机会逃走,木板门“吱呀——”
一声被人推开。
叶竟思合眼装昏。
乔府的下人捧着一碗黑乎乎的药,里头掺了叫人浑身发软的毒药,他小心上前,想给人灌下去。
叶竟思一闻,就知道这东西觉不简单,自身灵力尚未恢复,只是如今还不逃,真喝下去怕是再没转圜了。
他打定主意,趁那下人不注意,勉力周转自身灵力,掐出一道诀,与那人过了几招,有惊无险,堪堪把人打昏。
负责后院清扫的小丫头叽叽吱吱地议论明日小姐成亲能分到多少赏银。叶竟思附耳听了一会,心中推出了大概,这成亲恐怕是冲自己来的。
叫她自食恶果好了,叶竟思做好打算,掐了个诀,给那下人易了自己的容,手里端着药,掐着人下巴就要给他灌进去。
门传来更加巨大的动静,破旧的声音在狭小的柴房闷闷。
“谁!”
叶竟思正色,忽然被人卸了手腕,手里的药晃荡一下,差点脱手而出。
江泊淮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药,似笑非笑地抬眼,与面色涨红,被人限制的叶竟思对上视线。
他弯了下嘴角,无不可惜地开口:“既然是专门给叶公子的,就不要辜负一片好心了。”
药碗被递到叶竟思唇边,叶竟思自然不配合,念着剑诀就要挣扎,通身的灵力却忽然被压制了一干二净,动弹不得。他大骇,望过去。
江泊淮扣着人的脖颈,歪了下头,好似真情实意地纠结:“叶公子还是不要叫我难做。”
乔府富甲一方,乔家大小姐成亲的排场自然大,宾客如云,都是来蹭一分喜气的。
原主生怕叶竟思不配合,加上修仙之人确实对繁复的礼节不怎么看重,是以许多可有可无仪式都被她删了个干干净净。
不过这也好,起码便利了乔成玉。
小半辈子第一次成婚,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但乔成玉信不得叶竟思,不知道他会不会来找自己麻烦,往芥子袋里塞了不少法器,为的就是方便逃跑。
还不知未来如何处事才好,脑袋里的系统一点反应也没,也不知道要休眠多久。
乔成玉叹了口气,马上就被一侧的侍女察觉,她宽慰:“小姐是天底下最漂亮的新娘了,这点小伤,奴婢替你遮一遮就过去了。”
她说的是颈侧那道细浅的口子。
乔成玉不自觉摸上去,伤口已经结痂,不再往外淌血,只是摸起来有点粗糙扎人。
成婚礼被删的七七八八,为了防止叶竟思起来反抗,甚至连拜天地都没了。本来就是虚礼,乔成玉不在乎这些,在侍女的指引下,坐在婚房床榻侧,等得颇有些焦灼。
一柱香、两柱香……久的她都有些烦了,将盖头草草一掀,刚要出去看看什么情况,门外却忽然传来了动静。
乔成玉心如擂鼓,察觉到有人推门而进,动作很轻,怕惊扰她似的。
无非就是一个路人甲,没什么好紧张的!乔成玉劝慰完自己,一抬眼,猝不及防对上一张惊艳出尘的脸。
来人姿色清越,眉目间恍若有亘久不化的冰雪,如高山霜雪,不似凡人,眼睛是漂亮的丹凤眼,眼皮很薄,脸上没什么神色的时候叫人觉得孤高而淡漠,不近人情。鼻间有一枚小痣,漂亮独特,又更叫人觉得不好亲近了。
乔成玉没由来地颤了下心,怔然才回神,满脑子都是:这路人甲配置也太高了吧……
青年身子有些清瘦,骨架却大,撑起了艳丽的喜袍,只是内里还穿着寻常的衣服,仿佛外面的喜袍只是草草披上的。
他轻咳出声,在白帕上落下几点血迹,最后只能歉意笑笑,眼皮一掀,一双漂亮的眼睛于是望了过来:“在下江泊淮,嫁与我,辛苦乔姑娘了。”
乔成玉被他看得心都要化了,自动地给人找好了理由:想必是原主这场婚宴办的实在是太草率,于是没怎么给新郎官准备喜袍。
“咳,哪里的话,不辛苦不辛苦……”
乔成玉忽然有些紧张,只好润润嗓子,低头拽袖摆的细穗,错过江泊淮收敛笑意,一双薄情而审视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