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朝汐摸了摸湛奴头顶的小发髻,“湛奴喜爱兔兔,多和兔兔玩一玩,可以轻轻地摸摸它的耳朵。”
湛奴果然轻柔地摸了摸粉红色的兔耳朵,却又郑重而小心地把兔儿交给她手里。“给嬢嬢。”
阮朝汐愕然接在手里,“湛奴不要和兔兔玩了?”
话音未落,湛奴已经往前一扑,手臂张开,把阮朝汐连同兔儿一起抱住,心满意足,“湛奴的嬢嬢,湛奴的兔兔!”
阮朝汐一怔,随即忍俊不禁,弯腰抱了抱湛奴柔软的小身体,“嬢嬢的湛奴。”
——
傍晚暮色起,青台巷的乌头门开,出行的主人轻车简从入了家门。
荀玄微迈入院门时,阮朝汐回过身来,清凌凌的视线转了一圈,抿嘴无声地笑了。
果然换了一身衣裳。
“被我母亲如何地为难了?说说看。”
荀玄微从容地进屋,换了身家中燕居的常服。
“并未被太多地为难。”
“当真?”
“只在最初进门时,两边落座,令堂问了一句,我们现今究竟是如何个相处。兄妹情谊?两情相悦?我如实应了一句,我和阿般已经互许终身。令堂又追问,你如今借住在我处,可有恪守男女大防?我起身给她敬了杯茶。唔……之后便换了身衣裳。”
阮朝汐忍着笑,唇角微微翘起。
“母亲被你气得不轻。你老实说,进门就泼了一身茶水,身上是你换的第几身衣裳了?”
“就换了这身而已。令堂之后很快消了气。”
阮朝汐并不怎么信。
“千真万确。早说过了,在你面前再无一句谎言。”
荀玄微从袖中取出一座瓷塑,放在长案上。
瓷塑用的是烧制青瓷器具的釉泥,成人巴掌大小,模子捏成方方正正的四方形状,釉质极好,入窑烧制后呈现雨过天青色的光泽。
阮朝汐凑近细看,那瓷塑烧制的居然是一处院落。再仔细瞧时,赫然是从前云间坞时的主院形状。
“主院,东苑,西苑,书房,小院……连庭院里的梧桐树都有?”
阮朝汐拿起精巧的瓷塑,放在手里来回把玩。
“仔细看梧桐树下,几个红色小点是池子里的锦鲤。”
荀玄微引她去看。
阮朝汐仔细瞧了一回,若有所悟,“所以,你就拿着这瓷制的院落给母亲看,把话题扯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