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清水秀,适合安家。
那价值二百金的天鹅,当我这辈子欠你的,下辈子一定还你一个?天之骄子崔鸿雪。
他背上行囊,他所有的东西只用这一个?袋子便能装下,那把他重金收来的琴,还放在石台上。
当清晨的太阳升起的时候,他翻身跳上屋檐,最后看了眼鸠无院的方向,陶采薇刚起床,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站在屋门口伸了个?懒腰,他唇角勾了勾,转身三两下翻出了陶府。
如果不是?她?,他以为他能在铅兴县待一辈子。
到了城门口,他牵了匹马便出了城。
如今他又成了黑户,到了目的地还得?想办法?重新?办个?身份才行,这次又叫个?什?么名儿?,还得?想想。
陶采薇一起床,果然把昨天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她?伸了伸懒腰,安青已在桌山给她?摆上了早餐。
她?见今日的餐食里有一道鱼羹看起来很好,便让安青再端一碗到崔波那里去。
安青去了半晌回来时脸色难看。
“小姐,崔波不在。”
陶采薇嘟了嘟嘴,拧着眉道:“这大早上的他又跑哪儿?去了,他最近喜欢在池边看天鹅,你便去池边找找他。”
安青却道:“小姐,崔波的东西也都不在了,他好像是?……跑了。”
陶采薇猛地站起身,饭也顾不得?吃了:“他身契还在我手里,跑又能跑到哪里去!”
安青闻言,眼睛一亮:“小姐,不如报官吧,他是?你的仆从,擅自逃跑是?犯法?的,报案后官兵会?帮你把他抓回来。”
陶采薇走到门口,又回来愣愣地坐下,痴痴看向门外:“不必了,他想走便让他走吧,他本就是?我绑回来的良民,你去衙门给他销了留存的身契,他从此以后便是?自由人了。”
不过三日光景,崔鸿雪便已经赶路到了距铅兴县千里外的姚庄。
此时天上下起了雨,不一会?儿?,雨水渗入了地面的土泥,马蹄踏在路上,溅起三尺高的泥水。
他头戴笠帽,身披蓑衣,一连赶了三日的路,如今也有些支撑不住,远远看上去,颇有些形销骨立的气质。
行至庄外一处茶摊,他翻身下马,牵马的手越发骨节分明,苍白可见青筋。
他一脚踏进泥里,雨水混着泥点溅在衣摆上,他浑然不觉。
他坐进茶摊子上,高喊了一声:“老板,来碗热茶。”
一说完,他便立刻垂下头,用那宽大的笠帽挡住所有的视线。
这样?的地方鱼龙混杂,都是?跑江湖的,像他这样?没有身份的人也多了去了。
庄时坐在茶摊的角落,从那人翻身下马起,他就一直在观察那人。
刺杀他的人太多了,他一路躲到了姚庄,本以为此生便只能如此了,却让他又看到了一丝希望,那人竟然还活着!
可他……他埋下头,他不能再被发现行踪了,庄坚把他的羽翼全剪了还不算,一定要置他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