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谢砚扯了下嘴角。
他其实不紧张。
他不怕出丑,也根本无所谓吸不吸粉,脱下外套后,便直接走上了台。
坐在舞台正对面的江野看见名单上的名字,姿态懒散地往后轻靠了下,漫不经心地抬眸。
本来是带着调笑的心情,但看见台上的人时,却倏然收了眼底的笑意,目光微凝。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个人站在舞台的灯光下。
不,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有些不一样的谢砚——
穿着黑色的衬衫,黑发被发型师抓出几丝凌乱随性的味道,眉目冷淡,被舞台轻柔的光照着的脸庞如玉似的,仿若透明。
他就那么沉静地、面无表情地站在立麦前,有股莫名的遗世独立的孤高,所有人的目光好像都不由自主牢牢地黏在他身上。
江野下意识地放轻了呼吸,神情专注。
音乐的前奏悠悠响起,江野眉心一动,是首冷门歌曲,但好在他以前听过。
谢砚开始唱了,开口的嗓音让他的眼里溢出了些许光彩。
嗯,跟他一样,有副独特的好嗓子。
第二句再听听……
嗯?
好像不对?
江野倒吸一口凉气,但表情还是很有职业素养的,没有直接裂开。
好家伙!
五个音里面有四个都离家出走了啊!
家庭关系这么紧张的吗!?
再一听,ok,又拉回来了三个。
可能是刚刚紧张了……
但没等江野松一口气,后面出来的六个音又瞬间跟脱缰的野马一样,向遥远的天边奔腾而去。
扬起一片尘土,迷了他的眼。
他竭力忍耐住自己的表情,放在大腿上的手隔着裤子狠狠地揪了一把肉。
“嘶——”
从谢砚嘴巴里唱出来的每个音节,都好像有它自己的想法,有音符自己的灵魂。
很自由,原唱来了也拉不住。
他听得跟吃了毒蘑菇似的,遥遥联想到以前有人说音乐是有灵魂的,当时的他对这样的说法嗤之以鼻,只赞成音乐天赋决定一切。
现在的他终于明白,是自己当初肤浅了,音乐果然是有灵魂有生命的。
而且还是草原上的、野性的生命!
但这生命很抽象。
旁边的韶馨似乎没有听过这首冷门歌,不过表情也越来越不对劲,嘀嘀咕咕,面色迟疑:“这歌是这么唱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