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徐椿清凌凌的眉眼,她拉着他的手往她身上放时那种害羞模样,萧兰芝不自觉微笑起来。虽然尚有不足,但,家里?为她挑的这桩亲事已经是最符合她预期的了。
这样很好。
徐馨见到披头散发被赶出?来的方姨娘,上前?就是一个耳光,“贱妇!”
诚意伯皱眉,虽然妙容获罪,但到底也?是长辈,馨姐儿太不自重了。
方姨娘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轻轻朝脚边啐了口,“我比不得大小姐,未婚失贞还挑三拣四,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谁更?贱?”
整宿没洗脸,涂上的胭脂褪了色,这里?一块那里?一块,露出?斑驳红痕来,看着甚是吓人。
唯独眸子依旧亮得出?奇。
徐馨恨犹未解,还想上去掌掴,总算王氏尚有几分理智,低低道:“再打下去,你爹该不高兴了。”
诚意伯倒不是心疼爱妾,方姨娘这鬼样子不值得让他怜香惜玉,可家里?何时成了全武行?当?整个跟泼妇骂街似的!
王氏深吸口气,叮嘱自己不能跟疯狗对咬,“这靴子是谁的?”
随随便便拿双鞋就说?是证物,她还觉得保不齐方姨娘自己和人私通哩!
方姨娘斜睨着她,“太太可还记得荣禄?”
诚意伯约略还有点印象,是二门?上的小厮,生得很是俊俏,身段比起梨园中的旦角也?不差什么。不过,他本人不好那口,倒是同僚中有此道中人问过两回,后来貌似被撵走?了?他也?懒得多问,怕于自己清名?有碍。
方姨娘慢理云鬓,“太太忘性未免太大,这人可是您亲自赶走?的,就因为撞破了他跟大小姐私情。”
王氏额头青筋暴竖,“胡说?!”
“太太总算记起来了,”
方姨娘格格笑着,“您当然不敢明说?缘由,只称他手脚不干净,偷了东西才被撵出?府去。可我就奇了怪了,一个二门?上的小厮,平时哪里?有跟内院女眷走?动的机会??别是贼喊捉贼。这么看,还真称得上手脚不干净。”
诚意伯皱眉,荣禄待人接物虽不出众,也?还算得上勤勤恳恳,没听说?哪里?毛手毛脚,真要?是惯犯,不可能只偷一回,怎么别人不见失窃?
不过,诚意伯既将庶务交由老妻打理,自然要?给予她足够信任,这点鸡毛蒜皮还不值得发难。
徐馨也赶忙道:“娘,真有此事?”
她原以?为方姨娘是信口胡诌的,可听起来貌似母亲跟这人有过节,为什么倒是直说呀!这可关系到她清白。
王氏暗暗气苦,她确实借题发挥诬赖了荣禄,可那是有缘由的,谁叫荣禄偏巧撞见赌坊里的人来送债票子,唯恐他在老爷跟前?泄了底,这才防患于未然,可以说她生平做的唯一一件错事,不过,她也?给了足够的遣散费,让荣禄回老家度日,实在可谓仁至义?尽。
可是仓促里?让她从?哪找人来对质?那家人恐怕早就搬走?了。
方姨娘却是说?得绘声绘影,“两年前?我的丫头夜里?出?来小解,可巧撞见一个鬼影子匆匆翻过围墙,还以?为进了贼差点喊出?来,那位吃了一吓,才落下这双靴子,以?及兜中掉下来一对耳环,我为太太脸面着想才不敢声张,哪知?太太却是要?赶尽杀绝,隔天荣禄就失踪了。”
这话不但如亲见一般,且暗示王氏犯有人命官司,荣禄只怕已然命丧黄泉,她惧怕太太狠毒才隐瞒至今哩。
徐馨看向她指尖提溜的那对耳环,果然是旧物,“不对,这是我送给二妹妹添妆的!”
好个恩将仇报的方妙容,她难得发回善心,居然被对面如此设计。
方姨娘笑吟吟道:“谁会?拿有年头的旧物送人?大小姐向来自矜身份,当咱们都是傻子么?”
徐馨几欲吐血,那是因为她根本没打算送好不好?当日空手而来,本想说?几句漂亮话就混过去的,谁知?道徐宁那蹄子非要?摆阔,害她不得不有所表示,谁知?徐婉没带走?,却被方姨娘暗中扣下,伺机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