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米:“那5张殡仪床,5个入殓师,不正好吗?大家在做入殓时,你在哪里?”
彭玲心里咯噔一下,她感觉自己掉坑里了。
“我,我那会儿也在遗体化妆室内忙着,我在清理资料柜,顺便查资料。”
姜小米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是吗?你确定?”
彭玲:“我,我确定啊,我当时确实也在忙,我是主管啊,我肯定要合理分配大家的工作,为了更高效的完成我们部门的kpI,我每天都绞尽脑汁的。”
“彭主任,咱们就一殡仪馆,不涉及kpI,我们没有那么高端,你所谓的分配就是把自己的活都分配给别人是吧,新来的入殓师撂挑子的原因是什么?”
彭玲着急辩解,脸色有些泛红,“小馆长,你这样说我是不是有点针对性了?你的意思是我没想让人家好好干把人给挤兑走的?什么叫我把自己的工作都分配给别人,我每天那么多工作我肯定要合理地派到个人手中,一天几十具尸体化妆不可能让我一个人完成吧?”
姜小米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表格,扔在桌子上,“你看看你自己上个月和本月的工作量,你们遗体处理部门就这么些工作内容,刘玉芳上个月遗体化妆2o具,这个月到月中就已经2o具,月初新来的入殓师已经化妆4o具,这是个什么概念?其他人都在成倍增长,那么你呢,你这两个月加一起不到6o具,平均下来日均达不到1具,也就是说你没有什么工作量,你作为这个部门的管理者,你起到什么作用了?”
彭玲没想到老板手里会有这么详细的数据,为哪具遗体化妆,都已经精确到了分钟数。
“这个是从遗体化妆通道送入告别礼厅通道里露脸刷卡的记录,从系统里下载之后生成的文件,做不得假。”
姜小米的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彭玲知道自己已经没有狡辩的机会和借口。她职场摸鱼好久了,遗体入殓这方面她做了很多年,她2o多岁从农村走出来,因为没学历找不到工作才进入这个行业,因为那会儿殡葬行业没有门槛,她在这个行业摸爬滚打好多年,才学会入殓师这个技能,也是因为资历的关系成为微山殡仪馆的遗体处理部门的主管。
但是十年如一日的工作内容太过单一乏味,彭玲在进入遗体化妆室后就总觉得心力交瘁,很疲惫。明明干得越来越顺手,赚钱也越来越多,可她在这个行业外感受到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孩子的老师知道她在殡仪馆上班就从来也不邀请她去参加家长会,邻居们知道她在殡仪馆上班,就在门上挂红布条,挂辟邪剑,就是婆婆现在也怨声载道,觉得她和公公身体不好都是因为她从殡仪馆带回家的邪气。
姜小米打量着彭玲。
彭玲的双手握成拳头锤在大腿两侧,她在为自己找退路。
姜小米看出她的想法,淡淡的开口,“作为这个行业的工作者,确实有着不可避免的特殊性,但这并不是你职场摸鱼为自己开脱的理由吧?如果你想走,我不拦着,这个月的工资给你满勤,如果你留下,我会考核你的工资,年终奖肯定没有了,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明天给我答复。”
彭玲冷笑了一声,“我现在就可以答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