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落款报了身份,可明舒不认识这人,与卫家更是八杆子打不着关系。
“那你要赴约么”
曾氏很快看完信,问明舒。
“我去看看什么事吧。”
明舒点点头。信上只说听闻她在京中事迹,因而想要见面。
如果是打听到殷家的事和闻安及松灵书院的事而寻上门,那很可能是慕名找她调查的,赚钱的事,她不能不去,况且日后满堂辉开张,也打算承接此类案子,明舒没有拒绝的理由。
“记得带上伞,瞧这天是要下雨了。”
曾氏对她外出已经习以为常,只叮嘱她注意天气。
明舒“嗯”
了声,拿起油纸伞出门。
待明舒出了门,曾氏又将大门关上,自己在灶间忙起别的事来。
约忙了半个时辰,屋外传来敲门声,每三下一顿。曾氏只当是明舒回来,匆匆放下手上活计,拿围裙擦着手出来,一边道“来了来了”
一边开门。
木门“吱戛”
打开,曾氏正数落明舒“这么快就回来”
可那话却随着她抬起的目光戛然而止。
门外站的不是明舒。
“玉卿。”
那人唤出她的闺名。
曾氏名玉卿。
她怔了怔,看着门外穿戴富贵的男人,一时间竟找不到言语,直到他看了看屋内,道“方便进去说话吗”
曾氏才终于回神,神色淡然地将门彻底打开,待他进屋后,她又砰地关上门,落下门闩。
该来的人,终是会来。
灶间的水刚开烧沸,曾氏顾不上招呼他,径直去了灶间,出来时手里端了杯茶,那人已经坐在桌旁,看着她端茶走来的模样,依稀还有十八年前的温柔,可那眼眸,却是冷冷淡淡。
“6大人,贫家无好茶,您若不弃,便请润润喉。”
她的声音依旧动听,轻轻柔柔,纵是绝情亦惹怜惜。
“玉卿,你我和离已逾十八年了吧,两个孩子都已长成,这些年,辛苦你了。”
6文瀚端起茶来,吹去浮沫,小饮半口。
曾氏覆在小腹上的手一攥,道“你是为了两个孩子来的”
“你别误会,我不是来与你夺子,只是此前在松灵书院见到6徜与明舒,他二人着实聪明,你将他们教养得很好,6某有愧于你。”
6文瀚道。
曾氏一笑,那笑,含嘲带苦。
十八年没见,当初鲜衣怒马肆意而为的少年,也已经被磨得棱角全无,说起这样的场面话来,全然没有和离之前与她争执得面红耳赤,半步不肯退让的模样。
而她,也已经没了昔年怨气。
一场少年夫妻,不过换今日陌生眉眼。
“我自己的孩子,当然要用心教导,你不必谢我,亦不必觉得有愧于我。”
6文瀚点点头“6徜我还瞧过几眼,明舒那孩子,和离之时你刚有孕,我却是一眼都没见过。”
闻及明舒,曾氏眉头大蹙,待要同他说清,可想想明舒的情况,也不知当说不当,便又咽下。
当年和离之时她怀的那个孩子,在他离开后的第三天,就落胎没了。
“你来此到底所为何事”
她不愿多扯过往,问道。
“玉卿,那两个孩子似乎并不知道生父尚在人世”
6文瀚问道。
“是,我和他们说,他们的父亲已经亡故。”
曾氏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