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了整个过程的兰堂不禁陷入沉思,有一瞬间他差点以为这两人是一对温馨的父子。
可理智提醒着兰堂这一切不过都是假象而已,所谓普通的温馨父子是不存在的,在他眼前的真相,其实是怪物过家家。
充当家长的童磨看似温柔,但对方那双漂亮的眼睛从始至终不带一丝情感,而作为小孩子的梦野久作其魔童的本质,短短几天的功夫就已经在港口afia传遍了。
唔,说不准正因为两个人的本质都是不懂人心的怪物,所以才会意外的投缘吗?
兰堂曾经作为顶级间谍的直觉告诉他,这两人之间的互动不像是在单纯的演戏,于是他理所当然的向着另一个错误的猜测方向一路狂奔。
多耽搁了这么一会后,距离约定好的交易时间已经不太裕富了,毕竟他们还要加上开车过去的时间。
童磨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间,也不好再磨蹭下去,他蹲下身揉了揉梦野久作手感极佳的小脑壳:“抱歉了久作,说好要陪你好好玩几天的,结果又突然要去忙工作了。”
梦野久作原本正全情投入地啃着有他脑袋那么大的苹果,听到童磨这么说,豚鼠进食一般一鼓一鼓的腮帮子停了下来,会说话似的杏眼盛满失望,却强颜欢笑道:“没关系,童磨哥哥去忙吧,久作能照顾好自己哒。”
兰堂的后背靠在门框上,他耐心的观察着这一大一小的告别互动,却非常意外的发现,以他的眼力竟然也无法在他们俩之间找出任何破绽。
不过,这种温情互动放在童磨和梦野久作身上,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了。
为了安抚明显很失望却还是很乖的梦野久作,童磨一时有些上头,承诺下次一定带他出去玩。
“好耶!”
梦野久作兴奋的欢呼一声,然后便撒欢似的在屋子里跑来跑去。
看自家崽子恢复了往日的活力,童磨才放心离开去工作。
等他们生死时速的开车到达指定地点的时候,离约定好的时间刚刚好还有剩下一点富余。
童磨和兰堂两人站在游乐园的一处偏僻角落,等待来跟他们进行交易的另一拨人。
也是这个时候,童磨才突然想起来,因为梦野久作的打岔,自己刚刚好像忘记问跟他们交易的那个国际组织是哪个了,为什么如此霸道。
一般这种地下暴力组织之间的私下交易,都是一方指定地点,一方指定时间,结果这次跟他们交易的这个国际组织,竟然同时指定了交易时间和地点,破坏了这个潜规则。
“与咱们进行交易的国际组织到底是什么来头。”
童磨趁着人还没来,把自己的疑问告诉给一旁的兰堂,试图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这个组织的真实名称不详,根据情报部提供的资料来看,他们成立的时间不少于半个世纪,关于他们的成立目的整个里世界没人知道,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神秘组织。”
兰堂尽职尽责的进行解答。
童磨都快被这一连串的不详、没人知道给弄懵了,所以结论就是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吗?港口afia的情报部也太拉了吧。
“所以…我们要怎么称呼对方的组织。”
童磨顿了一下,看着兰堂无辜的金色眼睛问出了一个灵魂问题。
“这个简单。”
兰堂不慌不忙的继续解释道:“因为他们的成员常年穿着如乌鸦般漆黑的衣服,所以里世界都称呼他们为‘黑衣组织’。”
黑…衣…组…织。
童磨听着这如雷贯耳的称呼,脑海里立刻浮现了酒厂这个关联词,并且还附加了一个限定词:全是掺水的假酒。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兰堂感到奇怪,就在他要开口问怎么了的时候,童磨冷淡的声音传入耳中:“‘黑衣组织’的主要成员是不是都以酒名作为代号。”
明明是疑问句,但童磨的语气完全是肯定句。
兰堂奇怪地看了一眼童磨,点点头:“是这样没错。”
对童磨同样误解很深的兰堂,立刻有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猜测,比如:童磨跟这个‘黑衣组织’有仇,不然无法解释童磨刚刚突兀的停顿。
只是单纯对文豪野犬里竟然综了死神小学生而感到震惊的童磨,就这么被兰堂贴上了跟‘黑衣组织’有仇的标签。
而且这么一说的话,游乐园的非法交易什么的,这个剧情好像有亿点点熟悉啊。童磨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像是要印证童磨的预感一般,一阵成年男人的脚步声逐渐向这里靠近,随着声音出现的是一个一身黑西装戴着黑帽子、黑墨镜的魁梧男人。
“港口afia?”
魁梧男人谨慎的没有继续靠近,而是先行确认阴影中两人的身份,与此同时他的手隐没在西装里,显然是随时戒备着打算情况不对就掏枪。
“vodka。”
兰堂的英语非常标准,与他周遭的日本人那糟糕难辨的口音完全不同。
这让习惯了日本这边口音的伏特加忍不住多看了兰堂几眼,而高鼻深目的兰堂,欧洲人血统一览无余。
“哈,我还以为港口afia里全是日本人呢,没想到竟然还有欧洲人会加入。”
伏特加大大咧咧的感慨了一句。
伏特加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这句话隐藏的意思不太友好,又或许出身于活跃在国际上的‘黑衣组织’的伏特加,不太看得起一个小小岛国的地下组织。
这话兰堂没法接,他自己的来历就很成迷,到现在记忆也没找回来,只隐约记得自己大概是个间谍,异能力也不该像现在这么弱。
一想到这,兰堂的目光就忍不住看向了童磨,据他猜测童磨应该知道他的过去,可惜童磨的嘴巴太严了,一点透露给他的意思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