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师婆在教学,下面都是她的汝生,至于风青寒,因着林榆的缘故,成了最小的一辈。
林榆还是她同桌。
原来老师也在不断学习啊。
天刚蒙蒙亮,大雾还未散去,暖洋洋的太阳从天际正要悠悠上爬。
风青寒起了个大早,屋外不见天日的迷雾让她不知今夕何夕,似又回到八岁时的那场梦里。
这一晃又过了几年,道观的规模也更加壮大了,师妇几人和风青寒一道外出讲学,收留被遗弃的女孩。
风青寒对日月星辰的卜算与她人前途命运的测算都很准,在炼丹一术上也小有成效,许多人都尊称她为“大师”
。
她着一袭青色的道袍,负清霜剑,行走世间。
“玄清,太后召你入宫。”
林榆叫着她的道号,神色担忧。
风青寒回想起来,太后于她也算有恩,一道懿旨让她省去很多的折磨,决绝与母父断亲。
也不知是否是这些年出家的经历让风青寒显得出尘离世,对于入宫,她只是轻轻应下来。
道骨仙风的玄清真人,对外都是一副疏离冷淡的样子,对内则是更加放松了些。
桌上放着桂花糕,风青寒示意林榆尝一尝,林榆吃了一块,就着水咽下去了。
“有点甜,你一向爱吃这些甜食。”
林榆评价。
桂花糕是林柳之前差人送来的,她知晓风青寒的口味嗜好,即使是家里出了那么大变故,也会想着风青寒,她们之间分明算不得有什么关系。
向寻雁死了,严卓诚也死了。
风青寒听闻消息时,心中并无触动。只当读到林柳写与她的信里,对向寻雁竟是自己赴死而觉诧异。
严家在风青寒断亲之前就已显出颓势,后来林柳来到严家勉强维持着,在风青寒离开后,就似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已然将倒。
严卓诚不愿意见到这个局面,自己唯一的孩子又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他只能将主意打到女人身上。
“你要被送走。”
向寻雁找到林柳对她说。
林柳浑不在意,她这一天天的,不是被送这就是被送那,还以为自己日子过得不错,照样是别人手里的物件。
风青寒走得好。
她插着花,又给几盆绿植浇水,不紧不慢道:“没事的,总归欺负不了我。”
向寻雁知晓她医术高,可严卓诚不是个什么好人,他要将林柳送人可不是简简单单送出去。
“杀了他吧!”
向寻雁沉默许久,提出了建议。
林柳抬头,眸光微闪,露出诧异的神色:“寻雁姐,妻不可弑夫,当死而曝。”
她念出律法,向寻雁轻哼一声:“还不能给夫下毒呢,你不还是下了吗?”
“两件事不可同日而语,他死必究。”
林柳觉得太过于冒险了。
向寻雁坐在一旁,似乎要与林柳细细商量。
“我不是个称职的母亲。”
她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有什么称职不称职的,没人给你下任务。”
林柳宽慰道。
“你说的是,那该说我自己是个失败的母亲。女儿背弃我,男孩疏远我。”
她哀叹一声。
林柳想到此也想点头,风青寒那么有主见,向寻雁根本握不住,而那位阿斗,学着他父亲两面三刀背信弃义,一点不像是向寻雁教导出来的。
她想到这又不禁好笑,风青寒那么优秀与向寻雁的关系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