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数的。”
云歇道:“永远都算数的,你且安心。”
从前的云家可谓是燕国第一世家,出手帮助过的人万数都不止,最后云家倒台之时却无人相帮,一起陪葬的只有那些利益捆绑深到拆不开的世家。
只有林阙。
一个人,带着一支不足十人的队伍千里而来。
只有他。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云歇记得这份情。
从前云歇并不觉得这位宣国太子如何,只是实在看不过去才出手相帮,而且云歇自己是个好为人师的性子,宫中的皇子公主们不与他亲近,家族里的弟妹也顾忌他继承人的身份,敬畏远远大过亲情。
也就只有林阙那个小萝卜头愿意粘着他,又是个大字不识几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云歇自然乐意教他。
这一教,就快十年。
林阙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三魂七魄,后知后觉的发现刚才的表现实在丢人,又挺直了腰杆说:“不要随便摸孤的头。”
“好好好。”
云歇仰着脑袋笑,改为拍他的肩膀,说:“太子殿下的头摸不得。”
林阙更不舒服了。
他嘴唇颤了颤,但思及嘴皮子上的功夫他定是比不过云歇的,若是继续说下去自己指不定要挠更大的笑话,随性嘴巴一抿,不再说话。
马车摇摇晃晃的停在云歇府邸的大门口,云歇侧头看向身旁气鼓鼓的太子,笑问:“留宿?”
林阙斜他一眼,随后发出一声轻哼率先跳下马车。
不来白不来。
虎生早早就在车旁等着了,见出来的是太子还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位爷压根没下车,习惯性的伸手扶人却被瞪了一眼。
“?”
讲真,虎生真的不理解这位太子殿下发什么疯。
林阙仗着身体好,直接自己跳了下来,还将虎生挤到一旁,自己伸着胳膊扶云歇下车。
虎生:“?”
虎生神色复杂的看着太子殿下将自家公子扶下来,又手拉手的牵着人家进去,心中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古怪。
什么地方呢…
“阿嚏!”
虎生还没来得及细想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整个人都冒出了鸡皮疙瘩,顾不得想那么多了,连忙小跑着进了院子。
怪哉!
他练武多年怎么会因为一阵小小的冷风就打了喷嚏?难不成是武功退步了!
虎生的眼睛顿时惊恐起来,立马跑去加练。
云歇走了几步之后抽回自己的手,目不斜视的走路,林阙看着空空荡荡的掌心也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