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有点伤心啊。”
这样的动作实在是太过于熟悉,云歇下意识的将手抬起,在即将落在林阙发顶的时候堪堪回过神来,硬生生收回了手,
林阙并无察觉,指尖缓缓捏紧了云歇的衣袍。
云歇垂眸,“殿下此举,实在是不成体统。”
“我就是个独自成活的野孩子,体统?整个宣国都知道我是最不识得礼仪体统的了,至今都进不去朝堂的太子,普天之下就我一个了。”
好可怜啊,这是跟他卖惨呢。
但是不得不说,
云歇最终还是将掌心落在了林阙的发顶,一如许多年前一样的细心安抚。
当年的小孩长成了身长玉立的少年,发丝也不如当年柔软了,身处的地方也不再是冰冷无情的燕宫,而是宣国东宫,竟然也叫他生出一股恍如隔世之感来了。
怀念过去是最无用的事情了。
真是年纪大了?竟然也惦念当年。
手被人握住。
云歇垂眸,林阙正攥着他的手,将自己的脸颊贴在他的掌心,还轻轻的蹭了两下。
云歇的指尖控制不住的动了动。
像小狗。
云歇也养过一只狗,那是一只雪白地鞑子犬,是云歇十三岁生辰那天,他祖父为他寻来的。
后来,遭难那人,忠心的狗儿为云歇挡了一支毙命的箭矢。
他活下来了。
云家,只活下来了他一个。
掌心里的温热触感将他的思绪唤回,林阙那双乌黑的眼瞳映入自己的眼帘,在那里面,云歇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子歇……”
“我心悦你。”
“有些话说出口就不是那么好收回的了。”
林阙真挚的告白和云歇带着冷意的声音几乎是同一时间响起。
林阙眉眼弯弯,又在他掌心里蹭蹭,轻声道:“我既然开了口,就没想过要收回。”
脸颊贴着的手被人猛地抽走,林阙的手指又几分僵硬,最后又缓缓放松,,垂着头听云歇的话。
“依我看殿下今日是喝多酒,都醉糊涂了。”
“糊涂?没有糊涂,我是害怕。”
林阙道:“子歇,没有那口酒的话,我都不敢来见你。”
从想明白自己的心思到今天其实也没多久,但是一分一秒都度日如年。
若是,若是两个人一辈子都无牵无挂的,他也就真忍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