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歇晃了下脑袋,道:其实只要你能冷静下来,你会很快的想明白一切,我之前就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如今我发现我错了,因为你直到今天都没冷静,你不不清醒会让我们的合作出现裂痕,所以,我们今天必须把这件事情敞开了说。”
“你想怎么说。”
“那就从你最难受的地方开始吧。”
云歇道:“邵公子,你是真的不知道姜泛会不顾一切的救姜宣么?”
邵秋的指尖缓缓攥紧。
他知道的,姜宣对姜泛有多重要,他一直都知道的,这也是他最最开始时想要救出姜宣的原因。
但是,那是邵家大公子,如今他不是家主,却更甚家主。
皇帝削弱世家之心路人皆知,邵家的地位要退下去也是一个极其缓慢的过程,邵家没有野心,但是皇帝不信。
所以他断了腿。
可这样仍然不足以让皇帝放心。
邵家不怕丢了权柄,只怕没了满门的性命,所以,和东宫合作是一件必然的事情。
姜宣,也是重要的一步棋子。
云歇看着他的反应笑了一声:“你知道的。邵秋,我不明白,你在怨什么呢?”
邵秋垂眸不语。
他能够明白云歇的担心,因为他的确对云歇生出了怨怼,他们两个人毕竟没有多深厚的交情,这些怨怼生了出来,合作就难以进行了。
把罪名按在云歇身上,也只是为了叫自己心安而已。
云歇瞧着他的表情,转而倒了一杯茶水推到他面前,“冷茶,醒醒神。”
邵秋沉默的结果了茶杯,端在手里却始终没有喝下。
“怎么,怕我下毒?”
云歇挑眉。
邵秋端着杯子端详了几秒,终于还是一饮而尽,随后他将杯子放回到桌面上,问道:“血诏里,写了什么?”
云歇盯着空了的杯子,微微一笑,将诏书放到桌子上推到他面前,示意他自己查看。
那布帛本是纯白,如今因为岁月流逝而微微泛黄,模样不似当年。
邵秋将那布帛拿起,缓缓展开,垂眸细细观看。
【吾儿及冠日,登基皇位时;若龙椅有狼子野心者占,天下诸侯可共起诛之】
上面盖着的有两个印章,一个是孝惠皇后的私印,而另一个……
是怀帝的玉玺。
当年武帝身死,宣国最初的玉玺也不知所踪,怀帝仓促登基之后寻巧匠重新雕刻了一方,与武帝那枚没有多少相似之处,在朝为官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此血诏一处,莫说宣国之内,普天之下的人都有正当理由来杀皇帝了。
眼下皇帝将世家压得喘不过气来,一旦血诏上的内容被公布,皇帝要迎接的就是世家的疯狂反扑。
即便这血诏是假的都不会有人在意,更别说是一份真的不能再真的了。
邵秋险些笑出声来:“你这一局,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