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穆哭笑不得,这香皂用起来是不错,可却无比地滑溜,哪怕是他,猝不及防之下都滑了一跤,才闹出这种乌龙。
裴夫人想象了一下香皂的滑溜程度,忽然感觉裴穆这一下摔得不冤。
两人正说话间,屋外传来两道脚步声,其中一道异常熟悉,裴穆一听就知道是裴峻的,但是另外一道,他有些不熟悉了。
一道高大的身影走进屋内,和他一同进来的是个身形同样高大,只是面容略显稚嫩的少年人,如果裴清在这里,大概一眼就能认出这是跟随大军一起出征的大皇子。
战事结束了,大皇子就要准备回京都了,在路过叶兹的时候,他听人说这是宣平侯镇守的地方,忽然想起裴清,就有点好奇,于是让人带他过来看看。
虽说贸然和镇守边关的将军接触有些不好,不过大皇子并不在乎这个,他就想看看养出裴清那样性格的人家是什么样的。
大皇子要来见裴穆,其他人也不敢拦着,只能带着他过来,刚好遇到了裴峻。
裴峻本来是不太耐烦带人回府的,尽管大皇子年纪轻轻的,就在战场上立下了功勋,可在听说大皇子在京都时是在崇文馆学习,而裴清也是在崇文馆,顿时就热情了起来。
大皇子一开始还以为裴峻是因为他的身份而对他热情,原本因为裴清而对裴家人有些另眼相待,这么一误会,就感觉这裴家人和裴清不太相似,好在误会很快就解除了,因为大皇子现裴峻和他闲谈时问的都是裴清的事。
尽管在崇文馆,除了最开始几次,大皇子和裴清的接触算不得很多,可在裴清没有注意的时候,大皇子可是一直都在观察他的,因为他感觉裴清和其他人都格外的不一样。
太子的另外两个伴读是真的一点也不搭理他,对他格外生疏,因为他皇子的身份,而裴清虽然也知道这点,可疏远他归疏远他,却只是行为上的疏远,他能看出来从内心来说,裴清并没有怎么疏远他。
他就像是一头狼,而裴清则是跟在太子身边傻乎乎的小羊,固然会和亲友成群,可看到他的时候也会站在远处看着他,眼神好奇。
裴清以为他伪装得很好,但是大皇子在宫中伪装的更好,自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一进屋,裴峻就给爹娘介绍大皇子的身份,裴穆和裴夫人赶紧行礼。
裴穆不太清楚大皇子到底是来找他干吗,要说是为了拉拢将领,那未免有点太早了,毕竟这陛下才不过登基两年,大皇子现在就想培养手下势力,太急了。
裴穆暗自警惕起来,还有点头痛,他平时最不爱说些场面话了,可现在面对大皇子,估计是不得不说。
和大皇子聊了一会,裴穆一边说话,脑子一边一个阵地迷糊,不是,这大皇子问的话重点似乎也不在他身上,而是在裴清身上。
刚开始的时候,裴穆还以为这是大皇子的缓兵之计,知道他的软肋的小儿子,故意用小儿子来和他拉近关系,为此,裴穆表面不显,内心对于大皇子却是产生了恶感。
不过考虑到大皇子和裴清在一起念书,自己也能从对方口中掏出一些东西,就继续聊了下去。
然而说着说着,裴穆现了不对劲,不是,这拉近关系之后就该说些别的了吧,怎么还一个劲的说裴清,而且他从大皇子的口中问到了不少关于裴清的事,这些事以往裴清也说过,可毕竟是从裴清自己的视角来看,而大皇子口中说,那就是外人视角了。
可说了这么久,大皇子知道的事也说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大皇子从裴穆这边掏出裴清小时候的一些事迹,让大皇子现裴清居然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变化。
聪明又有点呆,不太通人情世故,脑子里总有一些奇思妙想的。
而说着说着,裴穆一不小心说到了裴清寄过来的那些画和信件,虽然大皇子很想看看裴清写的信是什么内容,可也知道不太可能看到,信件过于私人了,但是画他还是可以看到。
裴穆带着大皇子去藏画室看画时,脑子都有点懵了,有点搞不太清楚状况,要说这藏画室他也带着不少人看过了,作为一个炫娃狂魔,裴穆以前没有炫耀那是因为信件不好给人展示,而有了这些画作后,那是遇到相谈甚欢的人就要带着对方看一下自家儿子的画像了。
但是从来没有一次和现在这样,让他感觉分外地奇怪。
只是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奇怪。
大皇子将所有的画作都看了一遍,感觉他虽然跟着大军出征了,可看完这些画作,就好像还留在京都,和裴清没有分别太久。
如果可以的话,大皇子真想把这些画作全部都收走,可从裴穆言语中对裴清的宠爱也知道是不太可能了,他真要说了,那指不定就要得罪裴家人了。
只是恋恋不舍地看了一圈画作,然后告辞离开,毕竟他和裴家的关系也不算多亲密,拜访一下无所谓,可要在裴家住一晚,那影响就有点大了。
不光是给他的影响,还有对于裴家的影响,换作是别家,他是不会在乎的,可这是裴清家,大皇子还不想因为这件事让裴清对他产生恶感。
哪怕知道两人之后大概是会成为敌人,可在战争还没有开始之前,他还是想维持一下平和的。
送走了大皇子,裴穆忍不住将他的感觉说了出来:“我总感觉这大皇子有哪里不对劲的,就是看不出来,阿蕙,你有察觉吗?”
裴夫人也点了点头,她的情绪感知可比裴穆厉害,哪里会察觉不到,当然,这也是因为大皇子一点也没有遮掩。
“爹,我感觉大皇子对阿清很关注。”
裴峻将带大皇子过来时,这一路上的对话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