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玄鸟神使,又怎会不知道观测太阳的方法,地中人必定是想将这些巨木竖立在圭表四周,观测阳光穿过巨木之间的不同缝隙,来追踪时节的变化。”
“具体的做法,你能细说吗?”
“我就算知道如何推算时间,如何竖立巨木,使它们的位置对应不同的时节,我也不会告诉你。”
阿九稍作停顿,他捏了捏肩膀,呈现疲态,声音也显得疲惫:“何况,凭我一人的力量,我就是不吃不喝算到满头白发,也无法推算出来。”
玄旸站起身,说道:“反正你什么也阻止不了,不如去睡个饱觉。文邑有馆舍,为旅人提供食宿,就在东城门左侧,院外有棵枣树,你行囊放在哪里?”
“我还真是累坏了,一路走来又是劫匪,又是虎豹,早知道就在玄夷城多等你两日,和你结伴来文邑。东西都在随从那儿,他们被阻拦在外头,这儿毕竟是禁地。玄旸,你帮我提来。”
“可以,我先和伙伴说一声。”
玄旸没有立即离开,他在人群中张望,寻找青南的身影,此时圭表附近已经不见青南,寻觅一番,才找到他的身影。
青南伫立在一棵大树下,正与一名身形矫健的男子交谈,那人的身影瞅着有几分眼熟,居然是隼跖。
这些时日,文邑来了很多旅人,文邑要营建观象台的消息早就传遍四方,显然隼跖是慕名前来的旅人中一员。
“你的伙伴是他?那个羽人族巫祝?”
阿九有点意外,但又不是很意外。
玄旸似乎没有听见阿九在说什么,他注视着树下两人,见隼跖从怀里取出什么东西,要馈赠青南。
隼跖对待青南的态度一向谦和,彬彬有礼。
人们来到文邑,总要盛装打扮一番,隼跖服饰华贵,腰佩吉金匕首,头插玉鹰笄,右臂上戴着玉钏,胸前是一件吉金打造的鹰形项饰,熠熠生辉。
这是一件奇怪的乐器,用羊骨制成,巴掌大小,光滑可爱,在乐器上有一个小小圆润的钻孔,钻孔穿着彩绳,可以随身携带。
青南时而将乐器放在手中把玩,时而将它放在唇边,试着演奏,发出的声响微弱,无法形成音律。
隼跖赠予青南口璜时,曾在树下演奏,那乐声低缓悠长、别有韵味。
他用地中语传授演奏口璜的技巧,青南只听懂一小部分内容,没学到要领。
“这是口璜。”
声音响起的同时,从身后伸出一只手来,取走青南手中的乐器。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是玄旸。
“高地人喜爱口璜,总是随身携带它,乐器能代替人的舌头,人们用音乐倾诉情感。高地男女互相倾慕时,会交换手里的口璜,做为定情信物。”
玄旸端详手中的口璜,器形优美,边边角角都打磨得很光滑,做工精湛,他摩挲彩绳上悬挂的玉饰,玉质温润,是块好玉,他笑语:“隼跖可真是慷慨,这必是大鹰城匠人制作的口璜,就这一件在高地能换五头牛了。”
“你会演奏它吗?”
青南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