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之翼。
“看明白了吗?”
玄旸笑语。
青露猛点头。
过了一会,青露问:“玄旸大哥,你带我们爬崇山,就是为了看河流吗?”
“不是,你再仔细看。”
玄旸以手指描绘河山,他道:“文邑所在的这块土地看起来无边无际,但如果从四个方位进入文邑,会发现文邑四周都是高山峻岭。这样的环境,容易发生洪灾,但是文邑不曾有水患问题。”
“即便有山洪侵袭,洪水也会很快被河道疏导出去,这是一块被神明庇佑的土地。”
青南不禁喟叹。
当他看见当地的水系时,便知道玄旸为什么带他爬山。
“不只是这样,如果文邑能完善北面的防御,把整块盆地收为己有,那么四周的高山将是文邑的城墙,高山外环绕的河,将是它的城池,以河山为屏障,这样的国家不惧怕外敌,除非从内部崩毁,否则谁也无法攻入。”
玄旸眺望北面,所望之处天地成一线,碧空万里。
表里山河。
“我说的河,便是那条横贯南北,从西北奔流而下,从东方入海的大河。”
只有游历四方,心怀天下的人,才能在心中描绘出大地的样貌,才能窥见它们的奇妙之处。
从玄旸的描述中,青南见到了壮丽的山河,也意识到文邑人眼中的共主——帝徵,到底占据着怎样的一块土地。
“真是块好地方啊。”
青露的眼眶微红,他想到受洪水与战争困扰的羽人族,也想到了逐渐被沼泽吞噬的羽邑。
“天下之中。”
青南俯视下方,见到正在营建的观象台,众多匠人劳作其中,圭表台旁聚集着许多人,他们是巫祝、是旅人,他们来自四方,身穿各式服装,说着不同的语言。
人们参与其中,协力营建观象台,去见证一个时代的到来。
帝徵将陶土搓成条状,粘附在未成型的泥胚上,又捏又抹,用竹片修整,泥胚渐渐成型,能看出来是一件瓶形器物,文邑的陶坊已经使用上快轮,他似乎很喜欢用古老的泥条盘筑方法制作陶器,乐在其中。
“护卫说徵叔传唤我,我去宫城不见人,果然在这里。”
玄旸跽坐在帝微对面,他身子前倾,打量木案上做工略显粗拙的陶瓶,瓶口稍显歪斜,笑道:“徵叔制陶的手法还是不见长进,歪了。”
帝徵扔掉手里的泥土,把一双泥手放在水盆中清洗,等他抬起头来,一脸嫌弃:“你一个粗野武士,也敢嘲笑我的手艺。别跪了,随便坐,我看你这几天在宫城里腿都跪麻了吧。”
“还真是。”
玄旸如获大释,立即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坐下,他念叨:“你们地中人喜欢跪坐,我是岱夷人,只喜欢把屁股搁在席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