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吗?”
玄旸的问话,让灰鸦摇了摇头:“我见过老家角巫的脸,老得没有牙齿,又干又瘦,人们怕巫祝,我从小就不怕。”
“巫祝可比毒蛇和虎豹可怕多了。”
“那你为什么找巫祝做恋人?”
“他的眼睛像星辰,看我一眼,便将我灵魂掠去了吧。”
玄旸嘴角上扬,仰头看夜空,星汉灿烂。
灰鸦没觉得这句话动人,她缺乏感性,觉得同伴肯定是中了羽人族巫祝的巫术。
划动木筏,向目的地靠近,还没有靠岸,就见到岸边有几个悠闲的人影,不远处的林地里露出数栋屋舍的屋顶。
“沧口的莱夷说这座岛上有一对外面逃来的兄妹,多半就是他们,我们得上岛搜查。”
灰鸦撑篙的动作麻利,仿佛不费力气,她压低声音。
“往那边划,这里风浪大不好登岛。”
玄旸看见岸上人做的手势,领会意思。
“看到我们到来,那俩兄妹肯定要跑,哥哥杀死家主,本来就是死罪,最好直接射杀,留妹妹性命。你来?还是我来?”
“你来。”
“好,我来。”
灰鸦表情和她的话一样冷酷,她留意岸边人的举动,见其中一人往回跑,立即加快撑篙速度。
水位越来越低,木筏进行困难,灰鸦扔下竹篙,踏水登岸,她跑动起来,海水飞溅在脸上,回头一瞥,见玄旸不慌不忙淌水而行。
岱岳之巅
舒翼用木架撑起一张虎皮,他用刀片在虎皮上刮动,熟练地刮去皮子内侧的脂肪。
舒翼身后就背着一条鞣制好的虎皮,用藤条编的绳索仔细捆绑,是他珍贵的战利品,也是他取道岱岳,与猛虎相搏的最佳证据。
“可惜皮子有破洞,要不可以做身虎皮斗篷,多威风啊。”
青露凑上前,端详那张充满血腥味的虎皮。
虎皮上有三个箭镞留下的洞,分布在脖颈与腹部。
“你现在不害怕了?”
舒翼抬起头,看向矮他两个脑袋的青露,有些许嘲讽之意。
路途上第一次遇到猛虎,青露吓得双腿发软,浑身战栗,脸色苍白。
“死了我当然不怕。”
青露为表示自己不惧怕,伸手去摸虎皮,发现虎毛硬得扎手,他似有些惆怅,喃语:“哪怕是山中猛兽,遭难了也是任由人在身上又砍又刮。”
“要是换你遭难,你就在它肚子里。”
舒翼冷哼一声,他对待会伤人的猛兽,向来不会心慈手软。
见青露一直站在旁观看,没有离去的意思,舒翼将手中的石片掷给他,那表情好像在问:要试试吗?
青露接住刀片,用力握紧,他忍住对血腥味的反感,学习舒翼的手法,去刮虎皮上的油脂,这是鞣革必须的步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