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禮餘光掃過去,隨後拿過手機,叫停了正在進行中的會議。
這是不常有的事。
當然,在場眾人也沒有任何不滿,這位年輕的領導人能力卓越,在公司的威望極高。
傅晏禮拿著手機離開會議室,片刻後停在走廊盡頭的窗戶邊,這才接通來電。
少年人清亮的嗓音通過手機電流傳過來,有幾分失真:「舅舅,我是不是打擾您工作了?」
傅晏禮看著窗外的高樓大廈,「沒事。」
他不再說話,等著對方的下文。
外甥的小訂婚對象支支吾吾的,似乎有什麼難以啟齒的事,磨蹭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傅晏禮等了片刻:「沒事我就先掛了。」
寡淡的語氣不知是玩笑還是認真。
電話另一端的人立刻就急了,「等等!」
上課時間,學校里沒什麼學生走動,江尋蹲在牆角里,整個人縮在一團,抓狂地揪頭髮。
為什麼微信列表的第四個聯繫人偏偏是傅晏禮,哪怕是江懷瑾,江世淵,甚至是江子星,他都沒有這麼崩潰。
那可是有婦之夫。
媽的,騷系統。
江尋在心裡罵著,嘴上卻期期艾艾地開口:「那個……我有個略顯冒犯的問題想問您。」
「嗯。」傅晏禮手機放在耳邊,單手抄兜,隨意倚靠著牆面,漫不經心地看向窗外藍天上掠過的一架飛機。
「您今天穿的…穿的……」江尋眼睛一閉,心一橫:「您今天穿的內褲是什麼顏色?」
話音一落,空氣都仿佛凝滯了,死寂一般的沉靜。
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
天空中的飛機已經開遠了,只剩下劃破白雲的一條線。
傅晏禮收回視線,陷入沉默。
心道這問題確實冒犯。
江尋想死的心在這一刻達到了頂點,但還是顫顫巍巍地開口:「黑色?」
短暫的安靜過後,電話那邊傳來很輕的一聲:嗯。
得到答案,江尋的一顆心還是繃著,沒有絲毫放鬆。
因為酷刑還在後面。
他喉結一滾,艱難地咽了咽唾沫,繼續期期艾艾:「那您習慣放在哪邊?」
傅晏禮:「……」
也不知道對方聽沒聽懂,江尋也不敢厚著臉皮解釋,含含糊糊地追問:「左邊還是右邊?」
傅晏禮轉了個身,背部倚著牆面,抬手搭在窗台上,指尖無意識地敲了下。
「非要回答?」
江尋閉著眼點頭,「嗯!」
傅晏禮喉結攢動,低沉的嗓音帶著幾分莫名的啞意:「中間。」
簡短的兩個字通過手機電流傳入江尋的右耳,不知道為什麼,他全身都有些發麻,耳根也像灼燒一般燙得厲害。
他語極快,語無倫次地說:「啊這樣啊我知道了,那我就不打擾您工作了,我這邊就先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