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懿抬头迎上去,眼神挑衅。
这番举动反而让他犹豫了,高悬的右手僵在半空中,打也不是,收回去又尴尬。
“早就说了让你别气冲冲的来,像什么话!”
老太君带着苏氏也赶到了,“成婚在即,若是脸上落了伤痕,皇上追究下来,你有几个脑袋可以顶上去?!”
“……是。”
老太君坐在主位上,眼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我真后悔,不应该将你这种未开化之人接回府里!瑶儿今日所受的苦,都是拜你所赐!我已决定连夜入宫,替我可怜的孙女求个公道!到时候,你这舒王妃的位置能否保住,也是个问题。”
合着是来威胁她?
周清懿倒是无所谓,频频点头表示认同:“那就劳烦祖母走一趟了,若宫里来人将我捉去审问,正好,我也能把自己的冤情说一说。到时候,妹妹这暖床婢女的位置……啧,保不保得住,好像都挺丢人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木杖狠狠落地,这是老太君怒的前兆。
她指着旁边堆放整齐的嫁衣,面带忧愁感慨:“爹爹方才问我,我们姐妹二人未来道不同,何苦要弄到这般田地,我也挺好奇。周星瑶提前买通京城布料商,在衣裳上面动手脚,意图用毒针杀我,又是出于什么原因?”
苏氏厉声反驳:“休要胡言乱语!瑶儿一直在锦绣阁养伤,哪里有心思去外面闲逛?”
“锦绣阁的人,又不是集体禁足。只要她的心腹能够走出去,事情一样能办妥。”
周清懿抽出一件嫁衣,当着众人的面抖了抖,立刻有两根银针落地。
她立刻致以歉意:“许是因为我的手不如妹妹巧,察觉到有毒针之后,想按照原来的位置塞回去,看起来没成功呢!这得用了多少巧思,才能让这一十三根针既不会轻易掉落,又能稳准狠的刺进试穿人的穴位呢?”
老太君看向别处,冷哼一声:“你说是瑶儿做的,便是事实了?证据呢?”
“巧了不是,她说是我伤人在先,同样没证据,你们不也认定为事实,跑来兴师问罪了?”
“你回府中这段时间,遇人总是寡言少语,不争于前,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实的。”
老太君站起身,面色森冷,“我竟不知,你不仅没规矩,还巧舌如簧!真当自己已经做了王妃,不把国公府放在眼里了么!”
周清懿手一松,嫁衣应声落地。
她扫视一圈内室,血缘至亲的虚伪几乎要让她作呕!
“祖母是回答不上来,才把话题转到别处,试图用我过往经历来诘问我吗?”
“你!”
“好,原本我也没想装什么乖顺闺秀。”
她脚踩在嫁衣之上,欺身向前,“你们都听好了!我的脾气向来不大好,尊重只会留给同样敬我之人。你们要因为周星瑶的一面之词跑去找肃妃告状也好,去官府鸣冤也罢。我在这里保证,被你们诬陷的我,绝对会毫无伤!而她,不仅失去半张脸,还会缺胳膊少腿,在无限折磨里度过余生!想验真伪,尽管可以去。”
她让开一条道,指着衍庆阁正门,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