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也去不成啊,咱们先去别的地方。”
夜昙拉着扯着哄着先带他至当铺口。因为——没钱。
赌坊可不是佛门中人兼善心之人支起的解渴茶棚,那是要真金白银地丢了筹码进去才能上桌的去处。幸好十二客恨不能把最宝贝的饰都堆给夜昙,她才有当出去换银钱进场的底气。
感谢各位,抱歉各位。都是假地方的虚像,各位就别在意我卖了你们的宝贝了。夜昙约莫向十二客暗念了几句就要上阶。辣目一把扯住娘子,薄薄的嘴唇死死抿出道向下的委屈线条。
“娘子,别进!”
夜昙:“哦对了,你不拉我都忘了。方才那些饰都让你帮我拿着了,乖,把饰给我,嗯?”
辣目也刚刚想起自己另一只手还攥着此番最关键之物,更是慌张向后藏去。手中使力捏紧,嘴上不断道,不给,赌坊是坏地方,娘子别去。
他之前被赶出过,忌惮得很。夜昙索性从台阶向下扑到他身上边哄边抢:“辣目听话。赌坊的确不是好去处,但进不去任务可完不成,咱们就真出不去了。”
辣目又怕她摔了要护着,又怕她挨得太紧轻松夺去了东西,两侧肢体一接一躲,十分得不和谐。活像自己两边打架。
“不出去!娘子跟辣目,待在这里。好吗?”
那一双黑漆漆的瞳仁眨巴眨巴无比真诚,夜昙对上澄澈眼光,还有额角挂着的一溜红,就先止了抢饰的心。两手一捧,把他下巴托到面前来:“辣目聪明,肯定明白,这地方都是假的。总归不长远。我们还是要出去的。”
他闷闷委屈。“出去,不是辣目了。”
唔,辣目是有琴的一部分,有琴却不是辣目…好像是这么个理儿,她怎能用他的消失劝服。一时思绪万千,夜昙竟有些刚重逢就提前感知分离的不舍和难过。
她半挂在辣目身上缥缈神思,辣目以为自己说错话惹娘子真生气,更紧张地不知所措,手劲也愈大。
——直到嘎嘣一声,一支钗子被他捏断了。
夜昙瞬间从伤春悲秋中脱离。
“哎呀呀,这下完了!本有千金入场,这下只剩百金了!”
“对不起!辣目,不是故意!”
辣目把剩下的饰全捧给了她检查,夜昙装心疼地捂着胸口不接,眯了一只眼睛的缝偷看去。
断的是支素钗,虽最设计繁复,但论价格最便宜。辣目捏得倒巧嘛,不打紧。
她顺着把剩下的都重敛入了自己手中,再不轻不重地掐了下他的脸作惩罚。
“娘子…”
他自责地头都要垂到地上去了。
“辣目说错话,做错事。娘子别生气!”
夜昙往他脸上又响亮啵了口,作惩罚后的安慰。
辣目眼神呆呆,张着嘴傻了。夜昙还捧着他飞变烫的脸再哄:
“没有,没有,我怎么舍得跟你生气呢?既然你觉得出去之后不是你,我们在这里就好好相处,一分一秒都不要浪费好不好?辣目乖,要听娘子的,嗯?”
“唔,嗯!”
“那我们好好去救人好不好?”
“好,怎么救!”
“先进这个亮堂堂的铺子嘛。”
这他晕的脑袋哪还有别的打算!只知答应一切了。于是夜昙使了半分美人计,终于哄傻子夫君上台阶进了当铺,把完好的饰推给老板换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