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晴杨感觉连空气里都是无所适从的尴尬,她无比确定,公主就是故意的。
用过早膳,容清樾破天荒的没去教场也没去玩乐的地方,绕过弯弯绕绕的长廊进了李绪的西院。
早闻消息的李绪候在门外,活像等夫归来的妇人。
容清樾为自己冒出的这个念头笑了一番,她这想的都哪里跟哪里?
时至九月,槐树花早谢干净,徒留一树苍翠。
容清樾没有立刻回答,拉过李绪的手就往屋子里走,旁人看着就似迫不及待般。
她身后没有人跟着进去,茗生要跟进去的时候,被子厦拦下来。
这是他第二次被拦。
茗生冷脸瞧着子厦,他腿早已好了,想听听他们又能编个什么理由。
容清樾防着他,从上次蒋国公府婚宴便昭然若揭。
子厦说:“听闻你身手尚好,我最近手痒,不若切磋一番?”
茗生的个头比子厦高一点点,冷眼睨他,显然不愿:“我腿脚虽可离开四轮车,终究不曾大好,与子侍卫比试明显是我吃亏,就不必了,我进去候着我家主子。”
“绪公子有殿下照顾,你不必操心。”
子厦伸着的手不曾有放下的意图,他微微笑着,“请。”
茗生从他眼神得知,他不可能让他往主子身边靠一步。
他既无留在这里旁听的可能,随子厦离开也非不可。
“你说,殿下知道这个绪公子身边的近卫有问题,为什么还要这么明显的支开他?不是平白招人起意么。”
邵群南这个小胖子,在公主府里不过两天,已经混得人熟面熟。府里上上下下都很喜欢这个胖乎乎的小子,魏大厨已经很久没人能将他做的美食一点不落的吃完,这几日天天琢磨新品,就为给邵群南做满桌的吃食。
跟他后头的梁郝与他一道倚在廊下的柱子上,邵群南大方地给他一块糕点
梁郝:“绪公子身边只这茗生一人,他再不得用,也是绪公子的人。殿下这么做,一来是告诉他,她已经对他起了疑心,二来,若茗生知晓我等防他有所收敛还好,不收敛就自有我等抓他之马脚,顺理成章的把他从绪公子身边除去。”
“哦——”
李绪体内致盲的毒不难解,只是年年堆积,对身体造成了损伤,他的体弱就是这么来的,加之在六公主府受罪时伤的根本未养好,邵群南给他安排诸多种药,清毒的、药膳、饭后进补的,一整个泡在药里。
容清樾一进屋,鼻腔就浸满了药味。
她顺手搀着他,让他安稳坐下,才说:“邵群南是我认识一位名医名下的徒弟,医术尚可,我让他来给你治眼疾。”
李绪怔住,他当真以为只是为他医治此前在六公主府留下的隐疾罢,居然是为他治眼睛的吗?
手腕高抬,指腹抚上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