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高裙摆不被高长的草缠住,她慢慢走,走到营帐前,那个穿了一袭夺目红袍的男子正等她。见她跑来,张开双手稳稳接住。
容清樾埋头在他怀中,闭上眼消化情绪,许久才后退一步,离开他的怀抱,仰头仔细看已经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人。
李绪配合的低头,与她温凉的额头碰触,给予彼此力量。
“殿下与方二公子说清了?”
“说清了……”
容清樾轻嗯一声:“晏淮。”
李绪应她:“殿下,我在。”
“晏淮。”
“我在。”
“晏淮。”
“殿下,我一直在,永远都在。”
肆柒
黑夜幽暗,云层划过,不甚明亮的月光照得街道忽明忽暗。
更夫打着铜锣过街,身后影子拉长,又渐渐没入黑暗消失。街道再无行人,无风的时刻,树梢摇动。
位于街道正中的宅子富贵得与其他低矮房屋格格不入。正门前两个灯笼泛着暖光,只能堪堪映照出看门石狮的模样。
子厦看宅子静悄悄再无人进出,打了手势,身边跟随而来的人便一一传递下去。落在地面、屋檐的脚步轻而又轻,十数人悄无声息进了宅子。
无须子厦多言,他们都知道此次来的目的是什么,利索地四散而去,穿过门廊一间一间搜索。
不多时所有人又都聚拢过来,神色凝重地答复:“没有人,屋子里饰品齐全,但完全没有人居住的迹象。”
子厦面上沉静,并无波动。
宅子只是一个饵,诱他们徒劳一场的情况,殿下早在得到消息时就分析过。只是咬不咬这个饵对他们而言并无影响,所以他们选择走一趟。
对于屡屡送上情报的戏码,宋致如今显然是乐此不疲。
“回罢。”
子厦招手,身着黑衣的手下几个跃动跳出宅子范围,他走到正门要推门出去,不知为何回身又瞧了一眼隐在黑暗中的宅子。
他总觉得奇怪。
秋猎结束,没几日到了十月底,再过几日就已入十一月,秋意寒凉早已泯灭在时间推移中,取而代之是隆冬透骨的寒冷,虽不明显,但云都城里的人身着的衣物都添上的薄绒。
手里的折子随手丢上桌案,打散开来,依稀可见的几字点着晋昭公主的身世。
昌宁帝揉着眉心试图缓解炸裂的疼。
他以为秋猎十日足以让他们忘记这件事,尽是阴魂不散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