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到了心坎里,不会让人感觉到腻。
这碗糖水的滋味,他十几年不曾品味过。
许是过得太苦,他就喜偏甜的东西,从前只能在每年只有奶娘记得的生辰会吃到糖,那丝丝甜味恰恰能激起他继续活下去的念头。
“喜欢就好。”
容清樾搅动碗里的糖水,目光落在那遮住他眼的纱上,“这碗糖水,多谢你陪我去蒋国公府。”
李绪搅了搅水面,低声说:
“殿……姑娘都说我是姑娘的第一个男人,谢与不谢、欠与不欠还需要分得这样清楚?”
咻——
一支回旋箭正中眉心。
想哕怎么办?
“随口一说,绪公子怎么当真了?”
“绪心思单纯,姑娘说出口,自然当真了。”
“这么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
容清樾喝得快,碗中很快见底,瓷勺磕在碗底声音刺耳,她索性搁置不动,玉指撑起下颌,略带诱惑的说:“绪公子想与我有那样不需分清的关系?”
贰伍
“我以为姑娘愿意带我出门,就算承认我的身份,不与我分那么清楚了呢。”
李绪愁叹一声,活像个被负了心的人。
“我好歹是……”
容清樾思量一下说:“我好歹是世家千金,想让我承认你的身份,至少彼此得知根知底,你得让我看到你能给我什么,我有什么好处。我可贪心,我与你在一起要比我从前过得更好,才会承认你的身份。所以,少年,多多努力才是正道。”
一碗糖水,李绪喝得很慢,时间的流逝在周身变得缓慢,他渐渐听清了周围来往百姓中热烈温暖的生活,这在高墙维固的深宫里体会不到。
他的记忆里,皇宫只有无尽的冰冷,屋子也好、人也好、那从人带有温热的嘴里吐出来的话都是冰冷瘆人的。
嘈杂的人声里,他还能听见那清朗的笑声,很小却很清晰。她在笑泼辣的妻子来酒楼带喝得大醉的丈夫回家,路过时嘴里骂骂咧咧,不难听出这妻子对丈夫的关心。
她……似乎很喜欢这样具有人气的世间。
婆婆过来收已经喝干净的糖水碗,抬起头时目光不自觉的落在已经离开的男女身上。
她的注意力从这对俊男靓女出现就放在他们身上,着水蓝色袍子的男子端碗时的动作加之那条眼纱,不难看出眼睛有些问题,那女子的注意力也时不时的落在他的身上,关心他有没有不方便。
这不安顺的年头,能不嫌弃并照顾自己有疾妻子的丈夫少之又少,女子倒重情重义的多。
碗迭到放脏碗的桶里,发出一声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