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欢迎我这个便宜房东?”
云天一屁股坐到她马克龙草莓色的老板椅里,还刻意原地转了半圈。
“哪里的话。都是一家人,你来,我开心得很。正好刚淘来一罐佛手,煮给你尝尝。”
她把玻璃茶壶里装满水,放在电陶炉上加热,又翻弄出边柜里的茶。
一切都妥当之后,她慢悠悠走到云天旁边,靠坐在胡桃木的办公桌边。
她本就长了张比男人还英气的脸,又穿一身干练的黑色套装,脖颈上配一条花生大小的珍珠项链,妥妥的老钱风。
“霍大总裁,今天来,有何指教?”
她半弯下身子,一刀切的发丝垂坠下来,遮住小半张脸。
“也没什么。主要聊聊霍寻欢。”
云天不露声色。
“你终于受不了了,是不是?”
霍云野浅笑:“就说你俩八字不合,硬往一处去,没半点儿好处。还是我帮你收了他,省得再劳烦你。”
“水开了。”
云天指指咕噜噜叫的玻璃壶。
霍野三两步走过去,泡茶、分茶一气呵成:“云天,来茶台上喝吧。”
茶台细细长长,与办公桌一码色,外观更像书法桌。两人相对而坐,茶香四溢。
“霍寻欢是个挺奇怪的人。”
云天饮了一口,只觉清爽尖锐,回味后又品出些雪梨的甜爽。
“你看不惯,当然觉得奇怪。”
这茶与当下的好心情,相得益彰。
“他从国外回来是哪年来着?不太记得了,回来就嚷嚷退休。”
“还不是小叔心疼他,怕他上班猝死?让寻欢二十四岁就退休,也就只有小叔这样的怪咖才办得出。”
“上班猝死是什么情况?”
云天皱眉,他突然想起来,小叔曾经跟他说过,不要让霍寻欢加班。当时,他还嗤之以鼻。
“你不知道?寻欢出国的后两年,不是跟着导师伊桑做项目嘛。那个老头,压榨员工像榨橙汁一样。还得过普利策奖呢,就是个大魔王,没有半点儿仁爱之心。”
霍野见云天的茶杯空了,又斟了些。
“他不是没毕业吗?”
“伊桑是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建筑系的客座老师啊。寻欢有两门课程,是他教的。他挺欣赏寻欢,让寻欢参与他手头上的项目,也给足了授权。在项目中后期,基本是寻欢一个人主导。可惜,自己也累到快猝死,急救得当才保住一条小命。后来,毕业论文都没提交,就被小叔拽回了国内。”
“······”
所以,自己脑子里那个不学无术的废柴,完全就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