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温言虽然还只是个孩子,但在经历过那些被关在牢笼中的、残酷的厮杀后,多半也听懂了面前这位长老的意思。
他的身体本能地开始颤抖,他在害怕。
可他如今不过是一件不配做出任何反抗的人偶,若是敢不服从,就会像先前被拖出去的那个孩子一样。
也许是就地埋了,也许会用别的什么方式。
——总之,会死。
小温言走投无路,只好将无助的眼神投向站在身旁的“年轻人”
。
他刚一转头,却发现对方也正盯着自己,目光中没有同情和怜悯,而像是在看着什么垂死挣扎的猎物,缓缓地露出了一抹笑。
“这便不必了长老,反正他是‘影子’,出任务时几乎不留活口,没什么遮掩的必要,”
“年轻人”
在小温言攥着衣角,心如死灰之际,突然好心地出言反驳道,“平日里还是我见他最多,漂亮些,赏心悦目的更招人喜欢。”
老人收回了手,沉默半晌,最终道:“如此……便随你喜欢吧。”
如今,年轻人的手用着与当年如出一辙的姿势抚上了温言的脸颊,手中的肌肤不负他所望的传来了阵阵细微颤抖。
温言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目光却几乎是呆滞地望着铜镜,头脑发木,一片空白。
“阿言,我扪心自问,应当待你不薄吧,”
年轻人拽着温言的衣领,将人从椅子上拎了起来,狠狠摔向地面;他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再也掩饰不住眼底的疯狂,“可你是如何回报我的?”
“柏家早早便暗地里站队为太子一党,抛开柏平昀不提,光是他那两个儿子,柏青舟与唐知文交往甚密,柏清河如今也不再是那会被困在皇城内的囚鸟,旁人也许看不出来,但你应当心如明镜,他们迟早会与我为敌……”
“可你呢?你又是什么时候有的机会与柏清河交情甚笃,”
年轻人蹲在温言身边,问道,“是成人宴?还是你后来拎回来的那好几袋子零嘴?”
“没有……”
温言被砸在地上时蜷缩了下,本能地护住了要害,此时想要从地上爬起身,却发觉自己的手脚全都发软发虚,半分力气也使不上。
“温言,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才让你这般得意忘形啊?”
年轻人低低地笑了一声,伸手摸上了温言的脖颈。
这还是温言长大后第一次听到年轻人喊自己的全名,往常对方都在自己耳边“阿言”
长、“阿言”
短的,导致他忘了,眼前这人也是个性格乖戾的疯子。
温言努力仰起头,忍着眼前的重影,望向房间里被高高架起的香炉。
……果然和柏清河在连廊里摸上自己脖颈时的感觉很不一样。
他头脑昏昏沉沉,不由得有些发散地想。
幸好自己提前意识到不对,一回来就早早地将新佩刀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