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持怀”
手上越发用力,魏云深觉得自己下颌的骨头都快被他捏碎。他奋力挣脱出对方的手,小心观察着媚鬼的变化,生怕对方下一刻就暴起。
虽然宋持怀说媚鬼情动时才是最脆弱的时候,但要他跟别人做那种事……魏云深思想斗争许久,仍觉得自己做不到。
床上那些亲密的事……他只想、也只会跟自己喜欢的人做。
魏云深不得已想到这个下下之策,又怕若真动起手来自己不是媚鬼的对手。此时距半个时辰还有一段时间,就算他真跟媚鬼打起来了,宋持怀也不会来救他。
他能靠的只有自己。
垂在身侧的手做了个抓握的动作,魏云深不确定媚鬼何事发难,但他要保证自己一定要在他发难的时候有自保的能力。
不知过了多久,“宋持怀”
终于开始动作,只是与之前的刻意引诱或小意温柔都不同,“他”
一边靠近魏云深,脸上的假面一边消散,魏云深不过一睁一闭了眼,再见光时,眼前人既不是宋持怀的清冷傲骨,也不是自己的天真蠢笨,而是——
一张怨气横生、怒与悲哭交杂不清的女人面。
魏云深大惊失色,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女人先一步开口:“你早知我不是他了对吧?”
她虽极力掩饰话里的情绪,却仍有万千悲痛哀怨如潮水一般向魏云深席卷而来。后者莫名感到一阵难过,他头一回见到真的鬼怪,事先做好的所有防备都忘了干净,他甚至忘了自己也是个修士的事实,只愣愣看着对方。
媚鬼声音怨毒:“他无辜?我作恶?你可知他做了什么、他们做了什么?你凭什么以他一张口定我们的罪?说什么除魔卫道,你分得清谁是正谁是邪么?不过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一个,学什么别人替天行道?!”
她声音越说越大,张口同时,魏云深仿佛听到了万千悲鸣。
他不解媚鬼为何会说一个“我们”
,眼前场景却突然变幻,魏云深置身于村里道上,阴沉的黑天幻作白日青天,村内人们来往劳作,看上去一派其乐融融。
如果忽略那些下流刺耳的声音的话。
村道上,古榕树下,一个面容与村长有七八分相像、却年轻了好几十岁的男人捂着一个半大着肚子的孕妇的嘴,下流调笑:“容娘,反正你男人也死了,这孩子生下来也是个没爹的种,不如跟了我,好歹能快活快活。”
他身边还围着好几个年纪相仿的男人,手脚没有一个干净,全都争相在女人身上抚摸。
“啧啧啧,寡妇就是好。”
“嘴上拒绝着,其实心里快活死了吧?”
“我还没搞过肚子大的呢,一会儿不会捅到小孩吧?”
“你们小心点、别真把人弄死了。”
不堪入耳的话传进魏云深耳朵里,他气得牙齿直响,手上的木剑隐隐要动,却在下一瞬,场景再次变换。
同样是榕树下,白日转回黑天,满身精涸的女人了无生气,作恶的几个男人脸上惊慌,却看不出一点悔意。
“都叫你们小心点了,这下好了,人真死了,这下怎么办?”
“怕什么?她不过一个寡妇,村里没人给她撑腰,死了就死了,老双他爹可是村长呢,还会把我们怎么样不成?”
“就是,难道你今天没爽吗?早知道孕妇这么敏感,我早就对她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