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脸期盼地望着黄芩。
“那……要不试试?”
黄芩说道。
珠帘绣幕,倩影卷上锦纱,朦朦胧胧的幕帘上,透出女人完美的曲度,清晰又柔和,每一个弧度都恰到好处地令人吃惊。
上身穿着孔雀蓝的短衣,下身从髋处系着同色拖地长裙,行动时,会有细闪,如满天星光,又似银河纽带。
鹅脂般的雪肌和神秘的孔雀蓝相互映衬,十分抢人眼目,还有那一头如乌云般的发,结成一根让人艳羡的辫子,垂直腿弯,自然天成。
青红二曼拿出妆奁,开始为她上妆,黄芩见她们手中涂上一层亮闪准备往她脸上擦,赶忙止住。
“就均些面膏,上一点口脂便好,其他的就不必了。”
两人见其肤色赛雪,淹润剔透,上了亮粉,反倒压了她本来的好颜色。于是只均了一些花露膏轻轻擦在她的面上,又在唇上点了些口脂,增色。
青曼将黄芩带至壁镜前。
铜黄镜中,一个妙妍又带着些许风情的灵透透女子,娇羞且顽皮。
前面筵席已开,有婢女过来请。
黄芩随着婢女款步缓行到前厅宴客处,里面灯火莹莹,歌舞一片,不时有笑闹声传来。
原本欢腾的厅殿,在女人进入后,声音慢慢减弱,黄芩的到来,不仅吸走了目光,还吸走了声音。
她本来不慌的,可这突然的安静,把她孤立起来,让她的心七上八下,提着裙摆的手心出了汗。慌归慌,姿态不能乱,一双目平平地看向殿内。
若她对上谁的眼,也不闪躲,反倒直直地看回去,仍嫌不够,还要拖着那人的目光拽一截才好。
很快,她看见了江陵,灯火晃目下,她看不清他的眉目,只知道他看向她的眼神很重、很深。
女人娇俏一笑,捉裙走向前,仿佛一个踏光而来的精灵。
正厅当首之位,坐着一年轻男子,面目介于野旷和清俊之间,一身上位者的凌然,这人应该就是二王子烈真了,那日她粗略扫过一眼,未敢细看。
黄芩上前行礼。
烈真看了眼下面的年轻女子,又看了眼江陵,转而笑道:“在我府上,夫人无须多礼,今晚筵宴自在些。”
黄芩道过谢,转身,走向下首第一位的桌案,蜷腿坐于江陵旁边的矮案,拣起一粒果子,放入嘴里,唇舌间甜津津的滋味让她眯起眼。
“怎么想起穿这里的衣裳?”
江陵若无其事地拉了拉她头上的轻纱,把女人的一双雪臂掩在轻纱中。
“本来以为这次就是以绣娘的身份修画,就没带应场的衣衫,穿得太随意了反倒不合适,显得不尊重主人,这样正好哩,穿着当地的服饰,融入当地。”
黄芩笑着又吃了一颗果子。
江陵不答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道目光穿射而来,让她想忽视都不行,抬眼望去。只见那人披散着发,额上勒着辫,眉飞入鬓,眼如利刃,嘴角歪出一抹笑,野性十足。
是白日那个嚣张无礼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