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瀚章低头再拜道。
远处马蹄声阵阵,李伯志骑着一匹马带着数十位兵卒急速赶来,大热天的,他的后背都是汗,大声呼喊:“三郎。”
李瀚章回头应了一声:“父亲。”
李伯志见三郎安然无恙,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背,责备的瞪了他一下,知道三郎和节度使起了冲突,他可是吓坏了,李伯志见地上箭矢只离三郎马匹一步之遥,他的大手紧紧勒住缰绳,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怒道:“周幽州,不知三郎犯了什么错,竟让您对他当街射箭。”
一旁的杨东早就急的冒汗了,毕竟计较起来,他也参与其中,想了想对着李伯志说道:“李太守,此事是我之过,我与你家三郎并骑恰好遇到了萧夫人,三郎他…”
杨东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肩膀上一沉,他低下头,就看见一截黑色软鳞鞭搭在了自己的肩膀处,杨东低下头不再说话。
周绪拿着乌鞭走到李太守的马旁,李瀚章神情顿时戒备起来,身体紧绷,紧紧盯着幽州节度使,李伯志却是完全不惧,反而冷笑了一声,这周绪若是真当街击杀一位朝廷委派下来的太炀郡守,他的心里反而如愿了,如若他的死能够唤醒当今圣上和那群古板守旧派的儒臣文士对周绪的怒火,那他的死又有何可惜!
李伯志凌然不惧。
周绪却只是目不斜视的将那只箭拿了过来。
雷山跟在宗主身后。
周绪把算是毁了的钢镞箭扔回马鞍背上,对着李伯志说道。
“李太守,我相信有一天你会自愿辞去太炀郡守之位的。”
李伯志想也不想的回道:“不可能!周绪,你痴心妄想!”
周绪径直骑马走过,身后跟着雷氏和两辆马车。
杨东还需去处理公务,便和节度使大人说了一声才离开。
等他们离开后,李伯志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他知道周绪这人,看似豪爽不羁,但实则心机深沉,他说话不像是无的放矢,但想想他最近也没有被周绪抓到什么把柄。
“三郎,你怎么从长安回来了?”
李伯志眉头越皱越紧:“你在长安没惹出什么祸吧?”
李瀚章摇了摇头:“没有,我和谢氏张氏子弟以及一些皇室宗亲玩的挺好的,已经有了一些薄名。”
“这样就好。”
李伯志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有些欣慰:“我已经和裴公打过招呼了,你先留在长安守选一些时日,不会太久的,最多一年,到时候就能进入吏部任职。”
李瀚章道:“儿知道。”
“那你为何突然回来?”
“百里家的五郎一直邀请儿去他家参观珍藏的陶源书法,儿心中甚喜,大半年前就和百里五郎从长安出发了,直到月前到了百里家,但大兄突然传家信给我。”
李瀚章条理清晰的说道:“大兄信中并未说明什么事,但是语气急切恐慌,儿心中担忧家里,便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