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清竹非常喜欢他这不经意间露出来的拽气,心情一好,态度也好了点,笑吟吟地对门外开口:“多谢相邀,只是在下不大方便,不好意思了。”
“听闻练少宗主琴技无双,便是陛下御前的琴师都不可及,我们侯爷想听听这声名远扬的琴声,练少宗主还是动身吧。”
常覆道。
练清竹道:“我的琴声可不是谁都能听的,若非九五之尊,便是弦下亡魂。”
这话当然是随便唬人,他弹琴从不看听者是谁,兴致来了想弹就弹,不想弹的时候便是皇帝叫他他也要推辞。
“练少宗主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听这句话,喻尺夜敏锐地察觉到对方要动手,当即拔了剑。
房门被撞开的瞬间,剑也抵达了来人的颈下,距血肉只有一寸之遥。
常覆悚然一惊,额上冒出冷汗。
练清竹闲着没动,但眼中却划过危险的冷意:“靖阳侯要会英雄,难道都是这般‘礼待’?”
“误……误会,”
常覆连忙换了一副表情,拱手道,“是在下没有说清楚。”
练清竹微微挑眉:“哦?”
常覆忙掏出请帖,转向喻尺夜:“其实在下此来主要是长公主殿下吩咐,长公主听闻喻世子在靖阳,想到许久没见过喻世子了,便给您备了美酒,请您去说说话。”
又小心对练清竹道:“也请世子的朋友练公子一起做客侯府。”
喻尺夜收了剑,接了帖子。
他母亲长蘅长公主跟灵韵长公主关系不好,乐安侯府与靖阳侯一脉也不熟,他又一向不喜靖阳侯夫妇的做派,所以才由着脾气没有主动拜访,但说到底也是亲戚,不好闹得太难看,心底便有了些犹豫。
这时练清竹不知为何改变了主意:“尺夜,既然长公主和侯爷如此盛情,我们做晚辈的也不好太过失礼啊。”
枷锁
千盏明灯引路,酒觞次第铺开,靖阳侯府宾客如云,远远望去皆是欢闹图景,直将夜色撑开,寻得一处静谧之处却极是不易。
喻尺夜拜见过灵韵长公主之后便回到了宴席上,坐在练清竹旁边。
练清竹向靖阳侯展示了自己左手的伤,表示不能抚琴,算是给大家一个台阶,靖阳侯虽极为不喜,满座宾客面前也没有太表露出来,好歹练清竹人已经来了这里,多少算给了他面子,他又要叫练清竹喝酒。
美酒是好东西,但是被人威胁似的逼着喝就没意思了。
喻尺夜当场编话道:“他这伤不能喝酒,侯爷,我来代他喝。”
说着就拿起酒杯连饮三杯。
靖阳侯神色不明地看着他们,但顾虑着灵韵长公主,也知道喻尺夜是皇帝极为喜爱的外甥,到底也没有说什么过分话,只闲扯了些客套。
“他这么生气,也因为你这个小辈没有主动拜到他面前。”
客套完,两人寻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练清竹手臂撑在膝盖上,随意看着入宴来的人,这里自然不可能汇聚整个武林,靖阳城当下的江湖人也至多来了一半,但在星河会武之前稍稍长些见识倒也不错,毕竟他要多看看这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