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清竹道:“待回都之后我也会进宫助殿下劝说陛下。”
南宫华亭笑了笑:“父皇最喜欢听你给他弹琴解梦,这事又多了一重把握。不过,”
她顿了顿,“西征赤漩是一件千难万难的事,谁来看都是异想天开,本宫乐于接受挑战,也被你们激的脑子一热生了雄心,往后的路却不好走,就算勉强过得了自己人这一关,可以出兵了,能不能赢下来还是个没有半点把握的问题。”
“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
喻尺夜道,“我们在瓴州城里看到了赤漩人新建的兵器坊,这不能说明全部的问题,但是谁还看不出来危机?我现在怀疑和亲一事也是赤漩放出来迷惑我们的陷阱,让我们以为只要让出西六州送出公主赤漩就会罢手了,可若不是呢?若他们表面上停手暗地里却在筹谋一场更为惨烈的侵略呢?难道我们就只能束手就擒,一直处于被动的局面?就算不去西征,也至少要提高警惕强大自身。”
南宫华亭一直很冷静:“既然自卫都勉强,那你们还激我去建什么不世功业?”
喻尺夜:“我不觉得大黎真的弱的不堪一击。”
南宫华亭:“哦?”
喻尺夜看了看练清竹,练清竹对他一笑。
他曾经对练清竹说过自己的经历:“我去过北方牧苍道,也在西成战事之前的西六州待过,大黎的军防并不是大家想象中那样弱,对上赤漩不说化腐朽为神奇,但怎么也有一战之力,我一直觉得西成战事大败有问题。”
南宫华亭慎重道:“还有什么依据?”
喻尺夜摇头:“还在找,我委托了人来调查这件事。”
南宫华亭神色凝重。
喻尺夜往窗外高阁楼台看了一眼:“殿下和灵韵长公主的关系很好吗?”
南宫华亭道:“因为我母亲,灵韵姑姑一直对我很好,你想说什么?”
喻尺夜道:“西六州未败之前,靖阳不属于边地,又因为靖阳侯迎娶了灵韵长公主,得陛下许多恩赏,靖阳城的繁华几乎与帝都如出一辙,可如今都快临着赤漩了,这里还是这般繁华昌隆,看着真是古怪。”
“你在怀疑什么?”
南宫华亭皱眉,对她好的人她也会格外心软,不容人随意污蔑。
“我哪敢怀疑。”
他只是始终都觉得靖阳这个地方让他不舒坦,即便千英宴上靖阳侯面对赤漩人是毫不客气的态度、看起来就像一个大义在心的英杰,他还是不愿意亲近靖阳侯夫妇。
有时候人的感觉毫无道理,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所以那时候他不主动去拜访这对亲戚,便显得很是失礼。
练清竹倒是理解喻尺夜的感受,毕竟他也说过,他很会算人。
喻尺夜转向南宫华亭:“我只是想告诉你,不是所有黎人都愿意一直忍气吞声,大黎边境军中也多的是热血男儿,中原武林更多的是想收复国土的侠义之士,他们缺的是有锐气有决断之力的领导者,你想剿灭危机,便要弄明白危机的根源是什么。”
南宫华亭道:“很少有人敢这么教训我。”
喻尺夜一愣:“抱歉,我太心急。”
南宫华亭笑了笑:“如果你的话有道理,那我便允许你教训我。”
喻尺夜也笑了:“不愧是永昌公主殿下。”
南宫华亭道:“你说的问题我会调查。本宫既已决定,便不会退缩,无论这条路有多么艰难。”
喻尺夜:“那我便祝殿下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