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昏聩而无用,因着永昌公主出征之前多方请求才肯打起精神上朝,对处理国事好似极为厌烦,可他毕竟还是一个皇帝,若有人时不时在他耳旁吹风,他再怎么偏爱永昌公主都会忍不住生出怀疑。
……这些想必是太子势力做的第二重打算:倘若刺杀不成,便让永昌公主和喻尺夜死在朝堂上。
真是麻烦。
“……公子?”
心使惶惑地唤着他。
“嗯?”
练清竹回神,按了下额头,掩住了血气。
差点就要压不住了。
回都
“清竹的伤,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这句疑问是折磨人心的诅咒。
……
“如此连番攻势之下,他必死无疑。”
“若是没死呢?”
“这……他只是肉体凡胎,又不是神人,怎么可能挡得住那么多陷阱?”
越锦书踏进府门,国师府一如既往地安静,但今夜这安静之中似乎有了点不同,他快步穿过前阁,往师尊的卧房那边去,果见卧房里亮着灯,他的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
自然不可能是师尊突然还魂到世间,坐在房间里的是许久不见的练清竹,他面前放着一个锦盒,正从盒子里取出点心来吃。
越锦书僵立在门口。
“师尊说虞地的点心别有特色,我便托人买了些来吃,味道果真不错。”
练清竹一如从前,很轻松地说着这些话,似乎他面对的不是致他走火入魔差点身死的人,而是一直对他爱护照应的大师兄,“尝尝吗?”
可他不会再唤越锦书为师兄了。
越锦书没有说话。
那么练清竹只好说话:“师尊是怎么死的?”
越锦书的眼皮又跳了一下,温雅君子的面皮都快保持不下去了:“你怀疑我?”
他艰难道:“……不是我。”
练清竹:“是你让我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他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都不影响我恨你。
越锦书僵住,脸色像死人一样。
练清竹只自顾自说道:“经过虞州时,我跟项前辈见了一面,言谈间她似乎觉得你我之间有误会,这三年来,你随时都可以去取走我的性命,你若出手,项前辈和仙医都拦不住,你却没有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