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早转身背对着窗户,一只手臂搭在窗沿。
丛也这才看清楚她的双眼,如同干涸的湖水仔泛不起波澜。不用问也知道她这几年过的不好,或者说很辛苦。
她爸被抓进去对她们全家的打击都很大,尤其是对她妈,听说患了精神疾病,连带着她整个学业都停滞了一年。
“当然不,早就想见见你了。”
丛也没说假话,眼神稳稳迎上她,没有偏移没有躲闪,这个场景她不知道练习了多久。
当初毕业的时候几人闹的分崩离析,丛也晚上睡不好,勉强睡着也会梦见温早又醒来。梦里的温早没有怪她,只是像之前一样走在她身边讲这讲那。
温早毫不掩饰对她讲的话的嗤之以鼻,冷哼着偏开目光。
几个刚结束训练的学生推搡着从两人面前穿过走廊,打闹的笑声异常刺耳。
两人是局外的看客,也是困在局里的人。
“丛也,你还真是和段弈响越来越像,说谎话都不带眨眼的。”
“我真心的。”
“……你有烟吗?”
走廊再次变得安静,丛也闻言掏了掏空荡的口袋,今天出门并没有带烟。她最近瘾小,已经对烟没那么感冒了。
反而温早,之前闻都闻不了,现在一会不抽就浑身难受。
“没带,你什么时候开始沾烟了?”
丛也理了理头发,并排和她靠在同一个窗前。
这样的站位亲密像好友,两颗心却都已经伤痕累累疏远着无法靠近。
“早忘了,得有两年了吧……”
她转头看着丛也,“不过倒是你,样子一点也没变。”
丛也的气质还是很像高中生,有生命力,有一股劲直冲出来,让人根本没办法忽视。
“没有人不会变,我们都在变好就够了。”
窗口的风有点凉,吹的两人的脸都有些泛红,每一句话都结着冷气,说出口何其容易。
丛也说完其实有点后悔,因为温早的伤痛她无法共情,用自己的想法去诠释别人并不是正确的选择。
造成她伤害的人里就有她,现在自己说这些风凉话也只是百害无一利。
不过温早似乎没有多想,只是微微点点头,飘渺的不行。
“丛也,我其实恨你,恨段弈响,你们为了自己的利益用尽手段,我却被迫为你门这样的人的人生周旋,到头还要被你们算计……”
她的话一鼓作气,字字诛心,扬起的头又垂下,她憋着一口气这么久终于能吐露。
她把恨说的轻飘飘,纠缠着真切的感情,让丛也的愧疚更深了一些。
“温早,我……”
“其实你们也没错,我爸他活该进去……但你们不该诓我,不该这么急着毁了我的家。”
温早眼眶红的要滴出血,那双原本温和的眼睛也变得惊恐不安,眉头蹙在一起迟迟解不开。
窗外“啪嗒”
一声尖锐的刺鸣,被风刮断的树枝砸到了二楼走廊的玻璃上,两人同时被惊了一下,一直到树枝垂直落下去。